马其顿骑兵
光坂一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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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文の活动]【美少女梦工厂4同人后继】仙女龙【原创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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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09-07-05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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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二十年前,人类侵入魔族之森而引起了魔王的震怒,导致王都被包围,人类被逼向灭亡的边缘。就在这时,一名勇敢的少女挡在魔王面前。豁出性命交涉的结果,魔王将军队撤回了。连同那名少女一起…。
国家被拯救的国王,为了救出那一名少女,提出了高额的金钱以及名誉作为奖赏,虽然有许多的冒险者挑战这个任务,不过没有一个人成功。
身为冒险者的亚特伍德.海斯,和其他的冒险者一样也进入了魔族的疆域。10年之后在森林的深处,与一名神秘的女性相遇,她托付给勇者一名小女孩……
又是一个十年,在战争的阴云中,长大成人的少女作为司法官来到了她人生传说的摇篮之地——施维茨……


    1.1 武神祭
罗贝.沙美尼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不待来客下马站定,便上前将对方紧紧抱住。
不仅是沙美尼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武神祭”的缘故,更重要的是,阔别了19年之久,这是与老友派翠西亚.海斯的再度聚首,拜战争所赐的相聚,意气相投的武者拥抱在一起。
 “你这家伙!!!”
面对主人的热情,来客回以更为有力的拥抱。
“那么多年不见,你这个家伙还是一身蛮力啊!”
“你也不差呀,还是当年那个怪物!”
爽朗的笑声在两人间回荡着,而这种热情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一番寒暄之后,主人领着来客穿过高大的木质围墙进入了沙美尼人的村落。一路上,两个豪迈的战士相互打趣。
“上次你来的时候,这把骨头给我找了点麻烦,不能见你,真是对不住啊!”
“哪里的话,托你老兄的福,终于化解了积怨,我才是感激不尽呢!不过,你这头蛮牛也会生病,真是意外呢!”
“唉,老了,比不得从前……”轻叹一口气,罗贝转过头去,“话说回来,海斯呀,跟着你的这位可爱小姐又是谁呢?”
“哦,那个啊!”老海斯转身召唤道,“派翠西亚,过来!”
原本默默跟在两人身后的少女拉着“马”快步赶了上来。其实虽然少女自己一直跟在父亲身后默默不语,但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她不同于粗壮沙美尼妇女的体型与脸庞,一方面因为她的“马”—一匹纯白毛色的尤尼克,自从她迈入沙美尼村落,众多青年的眼球便不约而同落到了她的身上,搞得多少有点不自在。
“派翠西亚,这就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沙美尼蛮牛—罗贝.沙美尼。”身材魁梧的老海斯满脸笑容地一只手搁在的少女肩上,带着自豪的口吻说道,“至于这个,则是我引以为傲的女儿派翠西亚.海斯,她还是我的司法官哦,哈哈……”
“哦,孤身前往龙之谷与那些可怕的龙划定你们边界的女孩么,真是意外,本来以为是高大强壮的女战士呢。”言毕,罗贝欠身行了一个礼。

派翠西亚赶忙弯腰回礼,“不敢,陛下勇猛善战的事迹才是自小便经常耳闻,当年救助父亲的恩德,容我致以最诚挚的感激。”
毕恭毕敬的女孩,罗贝不禁笑道:“呵呵,真想不到你这凶蛮野熊有个如此美丽的女儿呢!”
“怎么,嫉妒了?还是说,不是凶恶野蛮的女孩让你失望了!哈哈……”
两人不断攀谈着走进了为祭奠专门搭建的木制看台,相邻而坐,而派翠西亚也在老海斯身旁坐了下来。

沙美尼人,大陆西部生活在魔族之森边缘广袤山地的古老民族,其祖先可以追溯到遥远冰封大陆的古代海盗。在法兰人的概念中,沙美尼人都是勇猛彪悍的山地武士。毫不夸张的说,法兰王国建立的整个历史,就是与沙美尼人的战争史。因此,几乎所有法兰人都对沙美尼人抱持着浓浓的敌意,后者亦然。
但是,就亚特伍德.海斯而言,沙美尼人是无可替代的朋友。其中缘由还要追溯到老海斯在魔族之森的那段传奇经历。搜索队的朋友尽数逝去后,老海斯孤独地在森林中执着于自己的追寻染病倒地时,正是沙美尼人救起了濒临死亡的他。在沙美尼部落养病的6个月让海斯认识了这个森林掩蔽之下的猎人之族,而那年5月的武神祭,则让他和强悍的西沙美尼酋长—罗贝.沙美尼成为了惺惺相惜的知己,以海斯的剑和罗贝的怪力战斧为媒介……也是多亏了这段友情,在一年前海斯到达施维茨地区就任驻军指挥官兼行政官以后,迅速改善了当地法兰人与西沙美尼人的关系,了结了前任那个傲慢无知男爵惹下的烂祸。
沙美尼人保持着祖先的信仰,对勇者的崇尚是沙美尼文化的核心。沙美尼最盛重的武神祭包含了丰富多彩的内容,通宵达旦的饮宴、扣人心弦的捕猎……但是,重中之重,无疑是全体部落成员都可以参与的盛大比武。在比武中,大家会暂时放弃自己的身份,无论贵族平民都可以自由的发出与接受挑战。沙美尼人相信,勇猛武士的灵魂会为战之少女所引导,进入主神的英灵殿,享受永远的荣光。

随着圆形竞技场中心巨大火堆的燃起,沙美尼人盛大的比武开始了。略微有点出乎意料,头几场的比武便进入了高潮,看台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而派翠西亚此时的心思却不在赛场内。身旁的父亲和酋长显然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意犹未尽,两人相谈甚欢,各自倾吐着自己19年间的所见所感,而麻烦的就是,父亲总是会不自主的把话头导向自己,带着自豪的口吻,述说着女儿的天赋与勤奋,赞扬着女儿的优秀与勇敢,反复谈到龙族边界的事迹,每每至此,罗贝总是颔首赞许,并且微笑着望向自己……

派翠西亚实在是非常的不自在了。
唉,其实自己一年前本来只是抱持着帮助父亲的意愿,托夏洛璐帮忙而从王都调任到了父亲所在的施维茨担任司法官,而后又在利伊的带领下进入龙之谷,并且在他的引荐下和龙族长老交涉了关于在靠近龙之谷的森林地区已经出现数起的龙族伤人事件。其实,龙族并不如很多人所认为的那样是自大而残暴的生物,与世无争的龙族只是不喜欢自己的猎场被伐木工和开矿之人染指罢了。龙族的长老在听完派翠西亚的陈述后非常和善地按照人类的意见划定了分界线,承诺只要人类不再越界,绝不加以伤害。甚至在派翠西亚提出可否请龙族对这种和解做出一些表示以使施维茨地区的人民信服时,长老也豪爽地答应了,这个任务最后落到了自告奋勇的龙王子—利伊手中。在施维茨镇居民的注视中,划过天际的利伊用自己的龙息焚木为示,标出了清晰的分界线。施维茨的所有居民对此报以经久不息的欢呼,骑士与士兵们更是一拥而上将他们的司法官高高抛起,高呼着她的名字,连自己的父亲—施维茨地区行政长官兼驻军指挥官海斯将军,也难耐激动之情,给了女儿额头长长地一吻。这件事情后来几经人口,在添加了许多本身并不存在的华丽色彩之后,开始以“龙姑娘”之名被游吟诗人所传唱。顺带一提,那次旅途的归程中,派翠西亚遇到了为猎人陷阱所伤,后来被她称作“飞燕” 的尤尼克,这匹来去如风难得一见的魔兽为游吟诗人对派翠西亚的这次奇妙之旅发挥想象力提供了更进一步的空间。

“阁下就是传说中的勇者—亚特伍德.海斯吗?”一个嘹亮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派翠西亚的烦绕。
身材魁梧,金色瞳孔炯炯有神的沙美尼青年威风凛凛地矗立在看台之前,围在颈项的宽大披肩豪放不羁的从右肩上垂了下来,攥在左掌中花纹繁复精美的硕大斧枪斜靠在身后,只在右肩上露出它岑亮锋刃的嗜血部分。
“海斯呀,这个是我的儿子—达葛纳.沙美尼,前段时间和我闹别扭一直待在东边,听说这次邀请了你,这家伙专门跑了回来。真是个不能指望的家伙,不是吗。”罗贝笑着对眼露迷惑的海斯和派翠西亚说道。
“海斯阁下,听闻您是唯一足以和父亲匹敌的勇者,我挑战了所有的沙美尼勇者,除了父亲,您可以与我一战吗?”青年说道,语气……傲慢而逼人,派翠西亚有点不高兴了。
“这个……”当初接到邀请的时候可没有说包括这一项啊。真刀真枪的比试,如果不幸为对手所伤或者伤及对手,都会对渐入佳境的两族关系带来不好的影响。派翠西亚理解父亲的犹豫。
“父亲经常夸耀,赠与武神之剑这样至宝的人难道不敢接下一个年轻武者的挑战吗?”年轻人似乎并不懂得这些老成持重的考量。咄咄逼人,派翠西亚相当的不爽了。
“达葛纳,不要太没有礼貌了,忘记我们沙美尼人的待客之道了吗?”罗贝斥责道。
“父亲,只款待真正的勇者,这才是我们沙美尼的待客之道吧?”竟敢质疑父亲的勇者之资,派翠西亚感觉到自己的不满正在积聚。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父亲,不敢堂堂正正接下挑战的人值得你如此看重么?”进入这个地方遭受围观的窘迫,龙族事件带来的尴尬,这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一再对父亲无礼……
“你……”
“你的挑战,我接下了!”一个蕴满怒气的女性声音打断了酋长,清晰地回荡着。

等到恢复理智的时候,映入派翠西亚眼幕的,是父亲、罗贝、无礼青年以及全场的惊愕目光,唉,一不小心又怒气冲昏头脑,这下惨了,派翠西亚懊恼着。
“女人,你……”青年惊异地说道。
“怎么,看不起我么,还是说你不敢!”咄咄逼人在先居然又看不起女人是吧,命不要了也要教训你,尼耶尔老师从小灌输 “女性自主” 的思想光辉之下,刚刚拼凑成形的理智轰然解体了。派翠西亚怒气冲冲地迈进了10米见方的砂质广场,面对青年,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细身剑。
“你就用这把锥子来和我比试吗,武神祭的比试可是献给至高的神灵的!”把斧枪甩上肩头,青年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派翠西亚更加火大。
“你……”虽然自己今天带这柄剑确实没有防身以外的指望,但是……可恶,为什么只带了这个破玩意儿啊,派翠西亚已经气极败坏了。
“接着……”一柄长剑被掷进了场内,派翠西亚应声接住,稳稳握在掌间,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喝彩。
“我的女儿呀,不要让父亲我难看哦,教训他!”老海斯像天真的孩子一样喊道。
霸气而美轮美奂的武神之剑,派翠西亚从小就摩挲过无数次它镶嵌着红宝石雕花的银色剑柄。小时候打着生日的大旗死缠烂打要父亲送给自己,被推说举得过头才行,于是辛勤练武梦想有朝一日举起它让丽洁羡慕到死。当然,等到自己拿得动的时候却已经明白了那把剑对父亲不平凡的意义,派翠西亚从小就爱着这个父亲,这个爱着自己的父亲,全世界最爱最爱父亲。
“好!”大喝一声,派翠西亚微微埋下身姿,双手持剑向前,摆开了防御的架势。
 “架势不错,看样子,不打败你,你父亲是不会下场了!”沉重的斧枪被脱下肩头,插在腰际的右手自然接住,身体顺势一沉,青年也转入了战斗的姿态。
这个家伙很难缠,派翠西亚的不安上升着。

“老朋友,这样好吗,我的狼崽子可是个不知轻重的主……”面对尚未坐定的老友,罗贝略带不安地问道。
“不会有问题的,她是我的女儿啊。”
“果然还是养出了个凶恶野蛮的女儿吗?”
“彼此彼此,蛮牛!”
两人再一次相视而笑。

达葛纳.沙美尼,继承自父亲的一身怪力使他从小就在部落的诸多青年武士中脱颖而出。15岁的时候,包括成年武士在内,全部败在了他沉重的斧枪下。然后,为了摆脱父亲对他早日成家独当一面继承部落的希望与随之而来的……恩……姑且按本人说法叫“纠缠”。17岁时他溜了出去,在东沙美尼部落闯荡了好几年,向一切他能找到的强者挑战和求艺。东沙美尼的成名武士被他硬生生地踩了一个遍之后,拖着硕大斧枪的他再一次出现在了西沙美尼的群山之中。并且,据本人所说,失望地以实践证明这里还是没有与之匹敌的对手存在,除了他碍于身份无法挑战的父亲。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向他学然后再打,直到打赢为止,追寻着传说中究极的武者境界,只会尊崇比自己更强的人,这就是名动东西沙美尼的达葛纳.沙美尼,简单而单纯,从小到大,烦恼注定与他无缘。

但是此时此刻,达葛纳.沙美尼发现,他很烦恼。
本来是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结果期待已久的勇者却不出场……要开打了才开始仔细打量对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麻烦来了
随着微风轻拂的淡金色长发,在火焰的映衬下闪耀着略带银色的光辉,幽绿的眼睦令人不由得想起雨后潮潮的魔法之森。红色的披肩下,覆盖在草绿猎人长衫和皮质轻甲之下,少女特有的柔和曲线仍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说实话,即使以达葛纳对美最为苛刻的标准来看,眼前的,也是一个令人不能忘怀美人……平端着剑,美丽的脸庞略带着不安的美丽少女……
还是先等她出手看看实力再说,不然,弄伤了她就大大地不爽了……切,居然担心起弄伤对手来了……达葛纳讨厌这种想法,很烦人……快点攻上来吧,我好早点解决掉你,达葛纳在心里咒骂着。

但是对手似乎不愿意轻易出手。很谨慎,不是刚刚认为的莽撞白痴。弓箭步,膝微弯,端在腰际的长剑很好地护住了各个要害,堪称完美的架势。
既然不是个生手,我也就不用瞻前顾后了,本来继承的就是绰号“蛮牛”的父亲那套横冲直撞的打法。
落在身后的左腿微微一弯,右手的枪往后一摆,行云流水之间,达葛纳的出击拉开了战斗的序幕。他与派翠西亚的距离飞速缩短着,两手协力之下,斧枪顺势从身后甩出,划出一道致命的新月,急速地坠下。
少女飞快的以剑架下了来袭的斧枪,随即以相当的力量将之推了回去。
青年充满了兴奋,虽然他的劈刺一次比一次沉重,但少女都成功格挡了下来,从第一招的五成力开始,终于迫使他出尽了全力。一场本以为无聊至极的比试居然遇到了少有的高手,放开了限制的青年武者终于抛开了顾虑,尽情享受起来。
在达葛纳的眼中,脆弱而美丽的少女已经不在了,现在充血的眼球中,只有一个值得出尽全力打倒在地的对手。

名满沙美尼的恐怖怪力之下,少女被完全压制住了,只是接下对手的每一击便已是相当勉强,这样下去,战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想办法拉开距离使用魔法决胜负吧。一个念头窜上了少女心头。不可以,这是沙美尼人心目中神所见证的神圣比武,使用魔法即使打赢也只会招来麻烦。可恶,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咣……
伴随着枪刃相接的清脆声响,又一际势大力沉的侧砍被少女运剑接下。震破的虎口渗出鲜血,沾湿的剑柄提醒着少女越来越糟糕的局势。
就在少女还在徒劳地打算将斧枪推回去的时候,青年以诡秘的速度贴了上来,在少女惊愕的表情中侧身全力一撞……完全失去重心的少女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而青年顺势杀了过去。
结束了,达葛纳暗想。
巨大的绝望与不甘中,少女体内的另一股血脉觉醒了,绿色的眼目浸染上了浓浓的血色……


闪耀着银色光辉的长剑抵在面门,硕大无朋的斧枪砸进了一米开外的砂质地面中。达葛纳无法行动地杵在那儿,迷惑地开始回想数秒钟内的一切……
就在他准备施以最后一击之际,少女身边的空气突然大变。
凛冽的杀气!达葛纳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止住了突进。而少女则完全舍弃了防御,全力端剑刺杀过来。
根本是在拼命,达葛纳震惊了。
最后的交锋中,达葛纳奋力抵挡着对手怒涛一般的攻势,纷繁交织的兵刃之间,是一双血色的漩涡,喷薄着恐怖的杀气……如此的骇人,以至于不自觉放松了握枪的力道,与达葛纳自小一体,宛如他另一半身体的斧枪在少女勇猛的挥砍中终于被击飞了出去,砸进地里的一声闷响宣告了战斗的终结。

“你赢了……”达葛纳面无表情地说道,出乎意料的,没有曾经的那种愤怒与不甘。
少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眼褪去了朱砂的遮掩而再次泛出碧绿的湖光,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金色的长发闪耀着淡淡的银辉。
非常美的美人,达葛纳再一次感叹。
在座的所有沙美尼人在一阵沉静之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无论是神还是人都会折服的龙争虎斗,毋庸置疑。

“输了吧,感觉怎么样?”在和儿子进入房子之后,罗贝面带嘲讽的问道。
“不怎么样?”达葛纳冷冷地回答。
“话说,这下你可以考虑一下老婆的问题了吗?”
“不要!”
“如果我说对象是那个女孩呢?”
“父亲,你在胡说什么?”
“啊,不是吗,你今天晚宴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人家哦!”
“那是你的错觉!!!”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了八度。
“达葛纳啊,我说的女孩是谁呀?”豪爽的笑声紧接着响起。
“父亲,你很烦耶。”发现中了陷阱的达葛纳不满地说道。
如果真的是那个女孩,其实也不错。这个想法确实闪过了达葛纳的脑海,而这,骄傲如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沙美尼人:生活在法兰大陆西北部魔法之森边缘高地与大漠中的战士之族……身材高大,长颊窄面,金发碧眼,其祖先可追述至来自神秘北之大陆劫掠整个法兰大陆的古代海盗……其信仰的核心是所谓的武神……武神拥有若干个女儿:戴着金盔或银盔,穿血红色的紧身战袍,头上戴着以羽毛装饰或鸟翼型的头盔,拿着发光的矛和盾,骑小巧精悍的白马。一般相信她们是雾或云的人格化。而她们骑的白马,人们想像马的鬃毛间能够落下霜和露,因此这些马也受到沙美尼人的尊敬。而北极光(Northern Light, Aurora Borealis)有时亦被认为是她们驱马在夜空中奔驰时,铠甲闪耀的光芒……她们在战场上赐与战死者美妙的一吻,并引领他们带往英灵殿(Valhalla)……
——摘自海芙约特.杜蕾《法兰地理大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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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布于:2009-07-05 22:31

现在偶们的女儿还只是一个司法官哦 这是我当年玩出的第一个结局
     1.2 父亲的出征
石质的座座小屋覆盖着漂亮紫杉木铺就的平整屋顶,栎木的白色尖顶大教堂在其中分外显眼,点缀其间不时传出战马嘶鸣的厩舍,高大的木制围墙和座座哨塔。铁匠敲击的清脆声为芬利尔河的清唱打着柔和的节拍,他们身旁的炉火散发出阵阵烟云,飘入群山,笼罩着座座矿坑与采伐场……魔族之森西部芬利尔河谷之中辽阔草场上的静谧小镇——施维茨。
如同它年轻的居民一般,施维茨还只是一个仅仅形成不到5年的城镇。得益于环抱小镇的群山出产的优质木材和纯度极高的魔法石矿脉,在魔法石的狂潮中,短时间里聚集了大批的矿工与伐木工,并进而吸引来了众多的商人。最后进驻的则是大队保卫法兰王国利益的正规军。

如今,这个森林与矿石之城,已经是法兰王国在魔法之森内最重要的据点之一了。高品质的魔法石,经过矿工的辛勤开采,在一队队骑兵的护卫下,通过蜿蜒曲折于芬利尔河谷之中的道路一路南下,在文根折而向东通过芬斯特拉山口持续流入着法兰的王都。


七曜历1466年6月的一天,群山环绕的小镇失去了往日的宁静,在正门外的广阔草地上,大队士兵正在集结,民夫们穿梭于一堆堆的补给品与武器之间,将它们捆扎起来,装载上车。传令与整队的号令此起彼伏地响彻在河滩之上。

“父亲,您一定要保重呀!”尽管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临别之际,派翠西亚还是忍不住再次重复。
“派翠西亚呀,在还没有把你领回来的年轻人踹出家门之前,这条老命,我还不打算送出去呢,所以,完全不要担心哦!”老海斯爽朗地说着。
“……”
“那么,女儿啊,我出发了……”老海斯转身向马。
“父亲!!!”终于还是克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抱在父亲的腰际,不愿放开。
父亲要去的,是战场呀。把脑袋紧紧地靠在父亲宽阔的胸膛,少女心酸地想着。

“我的女儿呀。”轻轻的一手抚摸着女儿流金的长发,一手抬起女儿柔美的脸庞,老海斯严肃地说道,“你可是我亲自推荐的行政代官呀,这样怎么能让我放心把施维茨交给你呢!”
“嗯……嗯……”倔强地回应,眼泪却还是包不住。
“所以,答应父亲,不要再在人前流泪了。眼泪,是不能给人信心的,更不会带来信任。”
“是的,抱歉,父亲……”少女放松双手,静静地仰望父亲坚毅的脸庞。
“父亲一定会尽力促成和平的,为了你,也为了伊莎贝尔。”这是派翠西亚熟悉的声音,只属于派翠西亚的,温柔的,慈爱的父亲。

士兵们已经在骑士的指挥下列队完毕,等待着亚特伍德
.海斯将军开拔的命令。
众人的注视中,老海斯矫捷地翻身上马。“我给你留下了10名骑士和1000名士兵,是我的老部下了,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我知道了。”
“派翠西亚!!!”老海斯嘹亮地呼唤女儿的名字。
“什么,父亲?”
“照顾好施维茨!!!”

“是!!!”斩断迷茫,无比坚定地回答。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七曜历1446年6月,在一年断断续续的小规模摩擦与正式开战后三个月的前哨战,旧法兰王国军在一代名将海尔加.雷金.法兰亲王的统帅下挫败了魔族在芬斯特拉峰一线的防御,循法兰河河谷而上进至文根地区。弗鲁隆根与施维茨地区的驻防部队受命前来与之合流。
——摘自洛依德.海斯《神圣法兰帝国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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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05 22:42
    1.3 会议
法兰河谷中部的要隘——因特拉肯镇,无数的黑白毡帐将宽阔的河谷挤得满满的。一队队士兵在镇内外来回巡视,瞭望塔上的哨兵机警地观望着,森林边缘连绵的灌木中,也不时闪现潜伏哨紧张的视线。
临时作为指挥部的白色行政长官宅邸内,一场会议紧张的进行着。

“情况大体就是这样,先生们,有什么高见,尽管提。”在军官简要地通报了战况和最新的情报后,望着圆桌上摊开的巨大地图,总指挥官海尔加亲王冰冷地说道,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矗立在他左右,双手反握剑柄,将闪亮的长剑直立在地板上,威风凛凛。
“可以吗?”一个蓝眼睛、衣着考究的青年抬手示意。
“当然,殿下。”依旧是不带感情的回答。
“目前,我军散布在以这里为核心的广阔河谷中。”年轻人顺手指向地图上标注的因特拉肯,继续说道,“而据刚才的前锋侦骑报告与我们掌握的诸多情报,以及魔族前一阶段的消极反应来看,我认为,魔族的军势正在集结之中,随时可能对我们发动反击。”夏洛璐望向海尔加,后者正无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
“当然,王子殿下,我相信这里没有人会像王都中的那群白痴一样,一口咬定在芬斯特拉峰乌七八糟既没有黑暗骑士也没有龙骑士影子的一大群皮囊就是魔族最后的主力。” 海尔加直瞪瞪地望向夏洛璐,“现在的问题是敌人的反击地点……海斯,你看呢?”
皮球被踢给了亚特伍德.海斯,海尔加最为倚重的将领,老成持重。更关键的是,他对魔族之森的了解远超过在座诸人。
“我的话,会押在勒齐山。”
“哦……”海尔加的视线锁定在了地图上的勒齐山,“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首先,最近魔族虽然有意识地避免与我们的全力接触,但是,对我们的零星骚扰却是一日胜似一日,最近一个月,甚至在玛德安特地区也出现了敌人黑暗骑士活动的痕迹,拜他们所赐,两个月来补给队的损失越来越大,士兵也被搞得精神紧张,越来越疲惫;其次,从这里往前的地势越来越陡峭,冬天也会越来越冷,这会给我们的骑士带来很大的麻烦;最后,从这里直到跨过勒齐山口,法兰河的河谷越来越窄,如果他们利用丛林掩护对我们的行军纵队发动袭击,受限于狭窄的地形,我们将不能利用优势兵力进行有效的救援,而因为丛林,我们的追击也会徒劳无功甚至落入陷阱……”
“你的意思,这是拖刀计。”海尔加的表情稍微舒展了一点。
“正是,而按照这个设想,这一刀在勒齐山口砍回来就是最合适的,无论是地形上,还是时机上。”海斯神色凝重的说。
“很好,接下来,针对海斯阁下的忧虑,有人有什么想说的吗?”海尔加又倒下靠在椅子上。
一个军官举手示意,海斯认出那是文根地区的驻军指挥官。海尔加点头以示同意。
“在下和海斯阁下看法一致。因此,我认为,是否可以请海尔加殿下上书陛下,允许我们就地休整,熬过冬天后再向前进击……”
“够了!”海尔加突然从椅子上一下弹起来,粗暴地打断了对方,“如果可以,我还把你们找来干什么。‘魔族之军势已被消灭,卿等应大胆进击勿使其有喘息之机’,‘你们可知一日之拖延会为国家带来多大之损失’。”他学着奥斯特华兹特有的口吻满脸鄙夷地说道。
捅了蜂窝的中年将军低头不敢再言,一番激动之后,海尔加恢复了他招牌性的冰冷声线,“总之,有的人期待着一场漂亮而快速的胜仗,我们就负责给他。”慢悠悠地坐下,“给他漂亮而快速的胜仗,有人看到了机会,给法兰多省点钱,看在神的份上,懂吗?先生们,这就是你们的任务。”
“别都在那儿他妈一副要死的样子,也许我们的魔族朋友并不如海斯那么狡猾,只是某些人所说的那种没有大脑的野兽,那样就不会有任何麻烦了。”海尔加干脆喝骂起来,在座一片沉默。
 “好了,现在,干吧。而我,要去休息了!”右手往空中随意一挥。
“海斯,接下来由你主持,定下向勒齐山口的进军路线与方案。”摔门而出前,海尔加甩下了最后一句话。

七曜历1446年7月,进抵文根地区的旧法兰王国军在因特拉肯镇召开了高级指挥官列席的军事会议。会上,海尔加亲王宣布了国务大臣奥斯特华兹继续进军的指示,虽然包括王子夏洛璐和老将亚特伍德.海斯在内的部分军官对此表示了异议,最后仍做出了12月之前进抵魔族王城的决议。此后3个月中,旧法兰军王国军顶住日益严寒的天气与魔族高强度的骚扰袭击艰难推进。至10月中旬抵达勒齐山脉之时,总人数已下降至7万左右,且极度疲惫之中。
——摘自洛依德.海斯《神圣法兰帝国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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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05 22:51


战争开始了哦
1.4第一次勒齐山口之战

10月间白雪覆盖的勒齐山脉,魔族庞大的军势以山口为中心点展开了它骇人的威势。第一线高大板实的巨魔与第二阵密密麻麻的魔族步兵组成了巨大方阵的中心,身着黑甲的黑暗骑士分列两翼,硕大的砍刀映射着血光。而在方阵的中央,一面巨大的魔族王旗正在高山雪风的拥抱中,尽情舒展着它不可侵犯的身姿。

“结果还是被你他妈的料中了!”海尔加忿忿地喝骂道。
“是呀,真是麻烦呢。”老海斯只能无奈地面露苦笑,自己答应女儿要促成的和平,终于还是逃脱不了彻底破碎的宿命……

一靠近山口,在接到前沿分队斥候的确切报告后,海尔加便老练地把它手下庞大的行军纵队迅速调整为了战斗队形。现在,法兰军成25个方阵,正以第一波成散兵队型的重弩兵为先导,整齐地压向对手。

“这群杂种占据了山口,这该死的地形,看样子没有办法像芬斯特拉那样用骑兵包抄他们的两翼了……他们的弓箭手也不比我们少的样子,还占据着高处,让弩兵上去对射的话我们也不一定讨得到便宜。况且,我还不打算在飞龙登场前白白折损弩兵,必须留一手……这该死的雪,骑士团也不可能发动强攻了。可恶,只剩下用步兵在正面强行撕开它们的防线了吗?”
“看来是没别的办法了呢。”老海斯一勒马缰,靠近了海尔加。
“‘看来是没别的办法了呢。’”海尔加学着海斯的口吻,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传令!”海尔加大喝。
“在!!!”传令兵们洪亮地回应。
“第一阵前进,其余部队各自守住阵地待命。”
“是!!!”传令兵们策马驰向各自负责的分队,大声重复着亲王的指令。
于是,在弓弩射程之外,法兰军的15个步骑方阵同时停住步伐,只有第一阵的10个步兵方阵穿过弩兵的间隙,调整为密不透风的横阵,继续前进。

海尔加一言不发地望着前进的部队,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策马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瞪着夏洛璐与他身后的近卫骑士团,“看样子今天没有办法让你们像上一次一样表现了,失望吗,少爷们?”
“……”夏洛璐不知道怎样回答。
“忍受吧,这也是一样值得你们学习的东西,忍耐。”海尔加冷冷地对着贵族青年们说道,“在我下命令之前,都给我他妈的老实待着,待会儿说不定你们会派上用处。在此之前,就像我说的,给我忍住,懂吗?”
“是!!!”这次的回答是反射性的,军人的条件反射。

海尔加王叔,这是夏洛璐从小最亲近的人,夏洛璐的剑术和马术,都是这位叔叔亲自授艺的。夏洛璐的心目中,这位王叔的地位甚至超过了亲生父亲,那个自己从小就看不到真心的父亲。
但是,这位王叔从来没有承认过夏洛璐,不管夏洛璐如何私下努力,如何在所有学习的贵族同僚中表现抢眼,海尔加的话只有那句,“你小子还差的远,给我练……”
当夏洛璐感觉自己在骑士道上心生迷惑时,也是他像夏洛璐“推荐”了老海斯。“滚去见识见识真正的骑士!”而正是那次,夏洛璐邂逅了有着长长金发的美丽少女……
哎呀,在乱想些什么呀,夏洛璐狠命地甩了甩头,现在必须全神贯注。自己此次可是近卫骑士团的团长,夏洛璐提醒着自己。

进入射程后,魔族的弓箭手立即发起了攻势。不过,法兰军的前列主要由装备精良的下马骑士组成,精致的全身甲和叶形盾。虽然飞矢如徨,法兰军的伤亡却微乎其微,钢铁之墙整齐划一地推进着。
距离百步左右之时,魔族军中飞出了无数的火球,魔法师登场了。
不少骑士被打倒在地,但随后又爬了起来,嵌刻着经过魔法师特殊处理魔法石的盾牌和铠甲救了他们。后列一些装备不那么好的持矛步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身上暴露在外的衣料着了火,尽管竭尽全力扑打越来越旺的魔法之火,他们最终难逃被活活烧死的厄运。身旁的伙伴接到了命令,填补空缺保持阵型,不准擅离岗位救助伤员。前进的方阵留下了上百具烧成焦炭的扭曲尸体,炙烤人肉的刺鼻气味在空气之中弥散开来……

终于不足50步了,冲锋的弯号尖利地啸起,骑士们在呐喊中全力冲杀过去。魔法师在放出最后一波火球打倒数人后,也湮没在冲上来的魔族步兵与巨魔狂潮中……
沉重而长久的撞击,双方的整个阵线剧烈地撕绞在一起。强大的撞击力之下,十余个生灵飞到半空,重重落下,他们大部分落到了敌人的阵列中,迅即被赶上前来的对手硬生生钉死在地。
枪刃相接的砸击声,兵器与骨头的碎裂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以凌乱的步伐为背景汇集成其名为“战争”的交响曲,笼罩着原本宁静而优美的雪山。今天,此时此刻,这里,不再属于温和的自然母亲……

魔族以巨魔为进攻的重锤,在数个地段深深切入了法兰军的阵线,几个不幸者被他们手中的硕大狼牙棒拍得粉碎,破碎的肢体和铠甲的残片一起飞溅到办空中。巨魔的横冲直撞之后,魔族步兵奋力跟进,围攻之下砍倒了不少落单的法兰士兵。
第一阵的法兰军证明了他们不愧为名副其实的精锐,经历过前次人魔战争的老兵带领着他们的新人同僚勇敢地用长枪阻滞了巨魔进一步突进的企图,进而甚至勇猛地贴上去将数头执迷不悟的巨魔扎倒在地。而精于剑盾格斗的骑士们则乘机杀进了魔族步兵的阵型,猛砍猛撞,在自己身边不断散布死亡。纷飞的雪花中,战斗激烈的僵持着,法兰军略占上风。

“飞龙!!!”一个传令兵指着前方的天空,惊恐地喊道。
“终于来了吗!”海尔加策马上前观望,老海斯紧紧跟上。
远处高地上魔族的背后,近百个不详的黑影在空中如鬼魅一般地飘荡着,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展露出了他胆寒的身姿——驾驭着黑色魔龙的魔族龙骑士。

“传令!!!”
“是!!!”
“弩兵压上,全力射击,不要让他们靠近我们的阵型!!!”海尔加急速地命令着,言语中流露出一丝焦躁。
关键时刻到了,老海斯心想,“我去指挥弩兵。”两腿一夹马肚,却出人意料地被一把拽住。
“你留在这里!!!”海尔加的命令从来没有还价的余地。
包括夏璐罗在内,全体士兵一起紧张地注视着即将卷起狂澜的天空。

百余名龙骑士在空中一分为二,约二十名冲向了激战中的前沿,余下的则径直扑向了法兰军的主力。
啪,啪,啪……
紫杉制成的强劲猎虎弩声声脆响,无数只弩箭在空气中呼啸着划出致命的弹道,近十名龙骑士躲避不及应声坠落,其余的立即拉开了高度。后方的步骑兵对此报以长久的欢呼。
“我们形势大好。”夏洛璐神情略微舒缓地说道,刚才确实是太紧张了。
“蠢货!!!胜负现在才开始……”海尔加出人意料地咆哮,众皆沉默。

龙背上的骑士并没有放弃。要知道,只有黑暗骑士团中最优秀的骑士,才有骑上龙背的资格。他们,都是精选出来的最强魔法战士,而之中的佼佼者,正是巴洛亚王子。
“不要着急,让我们先耍耍这帮人类,跟我来!”巴洛亚一声令下,龙骑士们报以一阵长喝。

在巴洛亚的指挥下,龙骑士们时而俯冲下来,但又在半途拉起,除了两个鲁莽的新人外,十余轮拉锯后,猎虎弩再也没有取得战果,而从龙骑士手中呼啸而下的魔火球,却已经在地上平添了数十具弯曲变形的焦尸。

魔族投入了后阵的部队,而海尔加也针锋相对投入了自己第二线的10个方阵,得到生力军支援的双方陷入了更惨烈的绞杀。漫天的雪花,纷纷而落,红与白的世界,分外夺目……

龙骑士们又一次拖刀。上升之中,巴洛亚注意到,这一波射向天空的弹幕稀薄了不少。戴肯陛下的战略看来奏效了。巴洛亚冷笑着,“是时候了,干掉他们,戴肯陛下万岁!!!”

弩兵们顶着头上不断落下的死亡之火,不断地在队长的口令中整齐划一的调箭上牙,腿登上弦,瞄准齐射。除了第一波战果颇丰外,后面十几轮几乎全部失的,高强度的发射中,不时有弓弦崩裂开来,弩箭的补充也是越来越慢。最近数月魔族对法兰军绵长的脆弱补给线不断骚扰,导致了补充弓弩和箭矢的大量损失,大家的配给食粮也是削减了不少……黑色的死亡阴影再一次呼啸而下,不少弩兵挥舞着自己已经破损的猎虎弩大声咒骂着,余下的人举起了弩,再一次试图驱散这些黑色的死神,漫天的飞雪模糊着他们的视野,严寒使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僵硬……
再坚持一会儿,等到步兵压倒他们,就赢了,大家想。

黑色的魔龙喷吐着炽烈的龙息,无数的弩兵当场毙命,强腐蚀性的液体融化了他们的身体和链甲,继而落到地面点燃积雪之下的苔藓,魔法之火瞬间冲出了地面,将更多的人一口卷入。幸而活下来的弩兵四散而逃,丢盔弃甲,只为尽快逃离这个熔岩的炼狱。

没有了弩兵的阻挠,黑骑士们驾驭着魔龙在人类的阵列中尽情喷洒着死亡的龙息与撕裂心胆的尖啸,魔法师们趁机高声吟唱起毁灭的咒语,魔之火在精神力的源源补充下愈发凶猛起来……空地围攻之下,前沿很快溃散开来,人们失去理智,在恐惧中争先恐后地向后奔逃。他们,严格意义上讲,已经不再是军人了。
魔族两翼蛰伏已久的黑暗骑士此时也急速杀出,冲入溃兵的海洋,猛砍猛杀,所到之处鲜血四溅,像朵朵盛开在风中的赤色蔷薇……

海尔加在后阵目睹了这场大屠杀。
“轮到我们了!!!”依然是那个冷冰冰的坚定声音,蕴满了痛苦、愤怒、绝望与不甘的复杂感情。海尔加拔出了他华丽的长剑,老海斯、夏洛璐随后也拔出了腰际的佩剑,近卫骑士团的骑士们则将骑枪笔直地高高举起,无数楔刻着蓝白法兰十字的三角矛旗迎风飞舞。
“我和近卫骑士团冲击敌人的本阵,拿下戴肯的首级来个大翻盘。至于你们,带着剩下的骑士全力守住退路,让尽量多的人逃出去……到施维茨去重整,那里的要塞比较坚固,可以固守。”海尔加怒吼着。
“王叔,我……”夏洛璐勇敢地策马上前。
“住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责任在这里,而你的不在,海斯会照顾你的,快滚……”怒吼,视线转向老海斯。
“以后就靠你们了,都不准死在这里,懂了吗!!!”又一声怒吼,直灌耳膜。
“是!!!”夏璐罗的眼泪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很苦,很苦……

七曜历1466年10月15日,海尔加亲王统帅的旧法兰王国军在勒齐山口惨败。包括亲王在内的万余人战死,两倍于这个数字的人在随之而来的追杀与扫荡中被俘,为示对人类两次背信弃义挑起战祸的绝不姑息,这些人尽数遭到厄运……
——摘自洛依德.海斯《神圣法兰帝国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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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05 22:54
  
丽洁的悲剧也才在不久之前

 1.5死亡
施维茨行政长官双层宅邸内,紫杉木地板上平躺着老海斯早已冰凉的尸身,血污的玛克西米利安铁甲上数道粗大的刀痕,无言地诉说着主人临死之前的苦战。

“亲王殿下要我们到这里来重组部队,海斯阁下带着我们边打边撤,途中撞上了一队黑暗骑士。他要我们先走,自己带人留下拖延时间……等他们再赶上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三个了,海斯阁下受了几处箭伤,在背上……一路都在发高烧,看样子是折断的骨髓流进了血管……”夏洛璐强忍住悲痛,几度语塞。
“恩……”派翠西亚美丽的绿眼睛失去了生气,一动不动地望着地上的父亲,“他在路上有说什么吗?”
“他在昏迷中不停地呢喃你的名字……”夏洛璐的眼泪终于还是滚了出来,“……他说……‘法兰完了,救救人民’…… ‘不要告诉她,让她快跑……’”夏璐罗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你们还有多少人?”冰冷冷的声线,夏洛璐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这是那个曾经总是让夏洛璐联想到初春朝阳的温暖少女的声音?夏洛璐嘴角带血,恨恨地盯着她。

“总共不到1500个,大部分是骑士,没有马的步兵几乎都没能逃过追杀……”感觉到夏洛璐的异样,丽洁不得已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可能收拢其他败散部队,魔族的攻击就快来了,我们必须守住这里。”
“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去休息吧。”冷,很冷,毫无感情的声音。
“派翠西亚,你这是怎么了!!!”夏洛璐终于爆发了,却被丽洁狠狠地以两手攥住肩甲。
丽洁直直地瞪着他,使劲得摇了摇头。
不是那样的,让她静静吧,她比我们更痛苦……丽洁,你是这个意思吗?夏洛璐痛苦地把头扭向一边。

众人的沉默中,少女静静地走进内室,甚至没有命令卫兵将尸体抬走。

七曜历1466年10月29日,1500名骑士在夏洛璐王子和时任骑士队长的丽洁.托尔巴斯将军带领下成功退至施维茨要塞,亚特伍德.海斯将军在撤退过程中殿后阵亡……随后的一个月中又有接近2000名逃脱追捕的步兵陆续抵到了要塞。与此同时,10月至12月期间,在勒齐山口大获全胜的魔王军一路势如破竹,在巴洛亚的率领下沿法兰河谷而下攻陷外援断绝的文根、弗鲁隆根。芬斯特拉峰以北的汉德林、迈林根驻军自知不敌,弃城而逃,魔王军得以毫无阻拦地深入法兰国土并进而于6月包围法兰王都……值得一提的是,文根、弗鲁隆根的部分幸存者由于法兰河谷已被封锁,没有向北退回法兰本土而是沿芬利尔河谷而下来到了施维茨,这进一步加强了施维茨驻军的实力。但是,无论是作为此时魔王军的直接统帅——巴洛亚王子,还是勒齐之战后声望如日中天的魔王戴肯(他之前还因为主动弃守勒齐以南而遭到魔族贵族的群起反对),都没有对地处魔族军战略侧后的施维茨给与应有的重视……历史将会证明,这种战略上的疏忽是不容原谅的……
——摘自洛依德.海斯《神圣法兰帝国编年史》

PS:麻烦告诉我一声图看得到不 我直接用的百度空间的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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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坂一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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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05 22:55
    
邂逅还仿佛就在昨日的和平之中

1.6拥抱
夜幕笼罩着群山之中的施维茨,芬利尔河静静地奔驰,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几声狼啸与哨塔上交换口令的声音打扰了镇民们的睡意。一个孩子不满地翻了翻身,继续沉入梦的怀抱……

夏洛璐.雷金.法兰站在少女的门外,缓缓地举起右手,准备敲下,却又在犹豫中停了下来……
自从那天见到海斯阁下的尸体后,那个夏洛璐曾经熟悉的派翠西亚就不见了……这些天,她没日没夜地处理行政司法卷宗,检查铁匠制造的武器盔甲,催促士兵加固木制围墙,不停地在镇子内外骑着他那匹白色尤尼克四处巡查防御死角……而一遇到任何差错,她就大发雷霆甚至诉诸暴力,三个从文根过来的骑士队长不愿服从指挥当面顶撞,立即她当众拔剑剁掉了脑袋。从那以后,她不再与大家一起就餐,巡查完毕就窝在书房处理各种卷宗……
其实,从大的方面来讲,派翠西亚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镇服于她的铁腕与干练,施维茨地区来路复杂的武装力量已经逐渐被凝接成型,现在危如累卵的形势之下,这样一个强势领导人无疑是必要的……况且丽洁也说过她不过是难以接受悲惨的现实而通过工作来麻醉自己,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花了差不多一年才走出丧父的阴影……但是,在目睹了今天傍晚派翠西亚因为丽洁手下的士兵在哨塔上打瞌睡而在行政官邸里拔出剑来对着丽洁乱发脾气后,夏洛璐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找她单独谈谈……面对现在的派翠西亚,也只有自己王子殿下的名头还稍微有一点作用了……大概吧……

踯躅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敲了下去,“派翠西亚,我是夏洛璐。”
门打开了,“王子殿下,有什么事?”堵在门口冷冷地问。
“恩……可以让我进去说吗?”无论如何,还是要进屋再说以免节外生枝。
怀疑地盯了一会儿,“算了,进来吧。”一副无所谓的腔调。

夏洛璐进屋后,两人各自拣了一把木椅相对而坐。
派翠西亚继续直视夏洛璐的双眼,“什么事?”夏洛璐听出了‘如果想教训我趁早滚蛋’的潜台词。
“派翠西亚,我想向你道歉。”策略啊,策略。
“什么,殿下?”
“那天,海斯阁下的事,我竟然因为你没有表现出悲伤而吼起来……”
“如果是那件事,王子殿下,您的道歉大可免了。”
“什么意思?”
“尊贵的殿下,您没有错,不需要道歉,我本来就不悲伤。”
“派翠西亚,你说什么?”夏洛璐感觉他越来越看不懂少女的心了,就像他看不懂自己的父亲一样。
“我说‘我本来就不悲伤’,就像父亲说的一样‘眼泪,是不能给人信心的,更不会带来信任’,我不会悲伤,更不会流泪……”派翠西亚略微激动地说着。
“不对,海斯阁下所期望的,绝不是现在这样……”夏洛璐有点沉不住气了。
“有什么不对,难道你比我还了解父亲?”派翠西亚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绿色的双眼被愤怒染成了红色。
“毫不在乎地当场斩掉他人的头颅,这也是海斯阁下期望的吗?回答我,派翠西亚.海斯!!!”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豁出去了,夏洛璐也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
“父亲说过‘照顾好施维茨’,这都是为了施维茨,你懂吗,这都是为了施维茨,你懂吗?”派翠西亚咆哮起来。
“把这里变成你这个暴君手握大家生死的炼狱,这样的施维茨,守住了又有什么价值!为了活命丧失尊严向暴政低头屈膝,活着又有什么价值!为了这样的施维茨,拿那个派翠西亚换来的施维茨,又有什么价值!”夏洛璐也咆哮了起来。
“说着漂亮话的王子殿下你什么都不懂!”派翠西亚痛苦地吼着,两手撑在公务桌上埋下了头,长长的金发如瀑布一样倾泻在棕色的栎木桌面上,“我答应过父亲的,我答应过父亲的,要照顾好施维茨。父亲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我只能靠我自己,只能靠自己。你们还要我怎么样,究竟要我怎么样!!!”绝望而痛苦的哀鸣,深深刺痛了夏洛璐的心。
情不自禁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不要这样,不要……你不是还有我们吗?丽洁,我,还有大家,我们都会帮助你,都会帮助你……所以,所以,不要这样,不要把所有的负担都揽在自己肩上,不要自己背负所有的痛苦……让大家帮你,让我帮你,我会保护你的,哪怕是用命去换,好吗?”夏洛璐的真心话,毫无保留的真心话,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沉默,沉默,长久的沉默,“父亲……”少女埋进他怀中痛苦地呜咽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染湿了夏洛璐的胸膛,两颗悲伤的心紧紧贴在一起……

轻轻地将在熟睡在怀中的少女放到卧榻上,睡梦中她还时不时啜泣着。拂了拂她额前凌乱的秀发,夏洛璐注视着少女秀美的脸庞。
我的派翠西亚,欢迎你回来。在她的额上留下轻轻一吻,关门出去。

静静闪烁的繁星之下,别样的情愫在两人心中滋生着……

历史上的派翠西亚.海斯,除了悬挂在杜兰达尔宫内的那几幅著名油画所展现的端庄高贵……有意思的是,据一位来自施维茨的老矿工所说,‘是一条掩盖在美丽柔弱外表之下的暴龙’,‘曾经当众斩杀对他表示不敬的骑士’,这件事情的可信度不高,但在老施维茨城流传颇广……这里无意在缺乏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诋毁……只是想提醒读者,像从前那样简单地理想化这样一位超越了她所处时代的杰出人物,无疑是不适宜的……
——摘自班德.斯奎特《群星闪耀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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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zbel风之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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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布于:2009-07-06 13:00
暂时发完了吗,先来支持下,很久没大作出现了(都是恶搞,我自己也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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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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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布于:2009-07-06 13:05
好多,有图有文,来支持,LZ真是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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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丽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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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06 20:44
写得很不错啊。而且咱也很喜欢这个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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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丽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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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06 20:46
引用第6楼einzbel风之骑于2009-07-06 13:00发表的  :
暂时发完了吗,先来支持下,很久没大作出现了(都是恶搞,我自己也烦了)


咱的勉强可以算作恶搞大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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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海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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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06 21:02
图文并茂很强大啊,lz自己写的吗?有才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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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zbel风之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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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发布于:2009-07-06 21:06
回 9楼(博丽绯雪) 的帖子
大作请继续...新开坑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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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丽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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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07 12:07
Re:回 9楼(博丽绯雪) 的帖子
引用第11楼einzbel风之骑于2009-07-06 21:06发表的 回 9楼(博丽绯雪) 的帖子 :
大作请继续...新开坑禁止


新坑是肯定要开的,不过要在结束高达这个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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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顿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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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发布于:2009-07-08 00:11
回 10楼(小海贼03) 的帖子
这还是我第一次写小说 谢谢支持 以前都是写的说明性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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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zbel风之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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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发布于:2009-07-08 00:32
回 13楼(马其顿骑兵) 的帖子
说明性文章是小说的踏板,继续努力,你会越写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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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顿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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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08 00:35
回 14楼(einzbel风之骑) 的帖子
呵呵 谢谢 下次我会尽量把第一章发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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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顿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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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12 19:55
    1.7瑞文.罗西尼
黑色的天幕中,芬利尔山脉弯曲的弧线静静伸向远方,漫山的幽林中,时不时闪现出魔兽赤色的瞳孔,孤独地向镇中的火光投来幽怨的一望,不经意踏断地上的一粒枯枝,伴着清脆的响声掩入森林的怀抱……
哨塔上的瑞文.罗西尼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作为新加入的士兵,今天轮到值夜哨,不过在哨塔上呆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生任何引起他兴趣的情况。月亮离天顶也还有一大段距离,就是说,离换哨还早呢……
有点无聊,松了松肩上的榛木长弓,转头看看邻近的哨塔,上面的兄弟似乎也没有什么发现,一个家伙正好仰头打了一个哈欠……真是不符合礼仪的动作。

背后的木梯突然传出了声音,脚步越来越分明。不知道是什么人呢,多半是查哨的值夜骑士吧,瑞文迅速抓起短矛转过身去,准备询问口令。

来人探出了脑袋,红色的发带,金色的长发……没想到撞上行政官亲自来查夜了……
瑞文慌忙持矛立正,“大人!”弯腰行礼。
“恩,有什么情况吗?”少女走了上来。
“大人,目前还没有。”
“哦,你辛苦了。”少女礼貌地回应,伸手示意瑞文继续观察。瑞文转过身去,却发现少女已经走上来立在了自己身边。

“你叫瑞文,是吗?”
“是的,大人。”
“噢,今天看到你带着大家在广场祈祷,就向你的队长打听了一下,呵呵。”少女微笑着,和瑞文一起俯瞰寂静的河谷,“不会介意吧?”
“不敢,大人。”
“哦,今天幸亏了你,不然就麻烦了,虽然我也会祷文,但是,你知道的,那种情况还是不好出面……”
“那只是一件小事,不劳您如此挂记的。”今天下午在镇中心的礼拜,那个高傲的本堂神甫又无故缺席,瑞文本来不想惹麻烦,可最后看到大家为难的样子还是只有走上了广场中心的礼台……就知道会惹麻烦,本来自己竭力想不引人注意的说。嘛,管他的,反正当时就有了被队长找去的心理准备,糊弄那个老大粗应该不是难事。
只是,来的不是队长而是行政官,多少还是有点闹大了。虽然自己刚来这里不久,但听老兵说这个看起来……嗯……可爱的行政官曾经当场砍掉了三个骑士队长的头,是个不好伺候的主……总之,接下来要小心一点了,瑞文提醒着自己。

“坦白说吧。”少女继续望着远方,“对你稍微有点感兴趣呢,能完整吟诵圣礼祝词的,应该不是普通难民或者士兵吧……而你的队长告诉我你只是一个穆森泰尔流散过来的士兵。”
“有一点讨厌的往事呢,不过我保证不会给您惹麻烦的,大人。”瑞文低下头,还是先试探一下吧。
“哦,当然可以,这里很多人都有不堪回忆的往事呢……”少女的头也埋了下去,肩膀有气无力地搭着,“抱歉了呢,你办了好事却招来了怀疑,很不公平是吧。”
“哪里,这是您身为指挥官的职责之所在,有您这样可靠的长官,属下们该感到幸运才是。”察觉到少女自责的意味,瑞文有点闯祸的感觉……虽然老兵的话让他对少女一直敬而远之,但是……说实话,自己来的这段时间里,这个行政官一向处事公正,为人和蔼,经常和士兵一起从事繁重的工作,听说以前还曾经为了镇民勇敢地和龙族交涉边界,瑞文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呵呵,谢谢,能被你们认为‘可靠’就满足了。其实我一直担心呢……你知道的,我今年才19岁,要对着你们这些大我几岁几十岁的人大吼大叫,真是不正常呢。”微笑重新爬上了少女美丽的脸庞,让瑞文的心头也不自觉喜悦起来。

“大人你很坚强呢。队长他们都说,您带着大家坚守施维茨,前后两次打退了魔族的讨伐。大家都很信任你,镇民都相信只要您在施维茨就一定能支持下去的。”瑞文开心地说着,希望自己的情绪感染到少女。
“我答应了父亲的,一定要照顾好施维茨,父亲就躺在那儿。”少女伸出手指向河谷边一个远远的缓坡,碧绿的眼睛蒙上了悲伤的薄纱。“我不会让父亲失望的,我要这里变得更美更繁荣,这样父亲就会安心离开了……”
“这里对您而言是父亲珍贵的遗物吧?”察觉到少女的异样情愫,瑞文问。
“恩,也许吧……总觉得他还在我身边,像小时候一样不安地注视着我。”少女轻轻地倾吐着,“我总是那么笨拙,总是令他放心不下……抱歉了呢,我的无聊心事,这样不‘可靠’的指挥官让你失望了吧。”

“……”瑞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这种悲哀的深沉似曾相识。
“您父亲一定会以你为豪的。”还是安慰一下她吧。
“谢谢……”少女淡淡地笑着,趴在木制的围沿上,静静地望着那个缓坡。

“我的父亲现在大概对我很失望吧,如果他知道的话……”瑞文学着少女的样子趴在围沿上。
“恩……。”少女疑惑地转过头来。
“欧德.罗西尼,这个名字,小姐你有印象吗?”
“恩……”少女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枢机主教的其中一位好像是这个名字……是你父亲吗!”惊讶的表情浮上了脸庞。
瑞文点了点头,“我从小就憧憬着父亲,希望能追随他的脚步成为侍奉神的使者,所以7岁进入神学院起我一直努力地学习,一步一步忠实追随他的脚步,一天一天地研读经典,日复一日戒训自己恪守信仰……”瑞文默默地说着,少女默默地倾听,寂静的话语,寂静的夜,只有几颗星星悄悄闪烁着。
“14岁时我如愿升入高等部,本来希望进入圣言部研习经典,但因为在教法上的成绩和身体的原因得到了圣殿骑士团的垂青。父亲大喜过望,他说以实际行动使神的法律行于地面其意义远大于对经典的研习。对那时的我而言,父亲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的,于是……”瑞文突然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于是你就加入了圣殿骑士团……”少女小心地问道。
“恩,是的。然后就是6年的侍从,之后我成为了一名圣殿骑士,分任到父亲负责的异端裁判所……”瑞文叹了一口气,“异端裁判所,小姐您知道吧?”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圣殿下辖的宗教法庭,负责调查审理神职人员的违法和世俗的亵神案件。大概相当于我以前供职的皇家法务部吧。”
“恩,差不多就是那样。”瑞文抬起头,眼里流露出一丝悲凉,“现在想想,当初要是去了圣言部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接触到了大量神职人员的不良材料……买卖圣职、生活糜烂、假借神之名霸占信徒的财产、奸淫……这些真的是侍奉神的人做的出来的吗?这些就是当初那些谆谆教诲我们的人干的事吗?”瑞文痛苦地咬着嘴唇,“那时我还安慰自己,我告诉自己说自己和同僚的任务就是给这些人应有的惩戒,总有一天,父亲一定会带着我们把这些令神之名蒙羞的败类扫荡干净,那时,教会就会恢复成他本来该有的样子……”瑞文的眼里闪烁着泪光,轻声啜泣了一下,身体微微抖动着。少女默默地望着他。
“是的。”瑞文用右手背擦了一下眼角,“他是在带着我们行动……在枢机团改选的前夕,毫不留情地扫荡了好几个司铎、主教和会士……全部是父亲他们的异见者,虽然他们确实是罪有应得……可我还是找到了借口。是的,借口,我说父亲保住自己的职务就是为了继续和这些人作斗争,毕竟,保住圣职是先决条件。我的父亲永远是那个把我放在膝头讲解圣典,教我衷心侍奉神的圣徒。”
“可是,可是,在那之后不久,我和父亲接受了一个法兰近郊执事主教的邀请,他是父亲的一个朋友……”瑞文呜咽着,无尽的悲苦包裹着心灵,“我看到他的宅邸时惊呆了……那是我们之前一年抓捕的一家地方豪商的,在那幢房子里,我们以本堂神甫的证词为据抓走了他的一家老小,老人,小孩……一个躲在屋后干草堆里的女仆在搜查中被我们刺死了……而现在这栋房子,擦净了血迹与污秽,成了这个人的财产……我很难受,那一天都没怎么说话,父亲推说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回去后,他对我大发脾气……他说,这个人是个非常德高望重的主教,一直是我们罗西尼家最重要的倚重之一”瑞文的眼泪终于还是止不住滚了出来,他用手轻轻地捂着嘴巴,避免发出过大的声响。少女的心也是异常沉重。“是的,父亲倚重的就是这种人,这就是我侍奉的教会中德高望重的人。”
“我感到自己彻底毁了,我和父亲彻底闹翻……以精神不佳为由向裁判所请了长假……父亲大发雷霆,把我赶出了家门……我渴望着改变,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遇到了以前的同学,他告诉我圣殿骑士团本部马上就要随亲王出兵了……我想打仗,和谁打都行,回到裁判所递交了出战的申请,父亲指示他们受理了,他对我绝望了……我和家人告别,他跟我一句话都不说……然后,你也知道,我们惨败,我走运逃回了法兰……”瑞文埋下了头,叹着气,眼睛里从始至终闪烁着泪光。
“恩,那你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呢?”少女静静地问道。

“之后,我在王城参加了守城……我想死,每次都往攀上城头的魔族里冲……第二道城墙失陷的时候,我是被其他人拖走的……事后我才知道是父亲暗地里的指示……魔族支持不住撤走了,我们赢了。可笑的是,他们说我打得很勇敢,给我戴上了桂冠,还被教皇亲自擢升为骑士队长……绝妙的讽刺,给一团灰烬染上荣誉的光芒……父亲可乐坏了,他的儿子又有价值了,以至于我拒绝回裁判所他也认为我是有自己的打算……他说,你终于成熟了……是的,我从小信奉的世界毁了,我成熟了……”瑞文的身体气愤地抖了抖,“我带着自己的骑士队来到穆森泰尔驻扎,魔族来骚扰就打退他们,不来的时候就监督那些强征来的民夫铸造新要塞。法兰的钱都花在了阿姆施罗格、穆森泰尔、克拉桑齐、施博吕根的庞大链堡群上,没有人在乎这些民夫,他们的食物很差,住的是自己搭的烂草棚,为了防止逃跑我们逼他们在营地周围挖掘了壕沟,围上了刺栏。一个月之后,他们已经被榨干了,每天都有人死掉,暴尸在地上无人过问。每天都有人逃跑,大部分倒毙在壕沟和刺栏上……两个月前,一个叫法力.史托尔曼的小工头带着他的人逃跑了,我奉命带队追击……我们在安德马特附近的森林里围住了他们……他跪在地上求我们放过他们,说他们不想死,说他有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儿等他回去……我很为难,大家也是,就在这时,埋伏的魔族杀了出来……我和法力逃脱了,慌乱中他带着我往这里逃,说这里安全,我们花了接近两个月在森林里……他染病发了高烧,临死前求我照顾她女儿……然后,我就来到了这儿。”瑞文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结束了自己长长的故事,说完之后,感到一阵轻松。

“……”这次轮到少女无言了。
“无聊的故事,谢谢你肯听我说呢。”瑞文拭去了泪痕,有着清教徒骨感的脸上惨然地一笑。“我是一个穆森泰尔的逃兵呢,不过,他们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吧。这样也好,让瑞文.罗西尼去死吧。”
“这是你的秘密呢,还没有对其他人说吧。”少女直起了上身,调皮地一笑。
“恩,是的,本来想全部忘掉的,果然太天真了吗。”瑞文也学着她的样子立直了起来。
“可以问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说吗。”
“这个……不知道呢……大概是憋在心里太久了……大概是……”瑞文平静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红晕。
“是什么呢。”少女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小姐你很……漂亮吧,让我想起了圣殿里的圣女像,就不知不觉开始忏悔起来了……”瑞文的脸已经红透了。
“哈哈”少女扬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引得其它哨塔上的哨兵一阵观望,“谢谢你,你还真是会说话呢。”
“不客气,你高兴就好。”觉得自己被逗弄了的瑞文有点不高兴了。
“呵呵,不要生气啦。”少女笑着,右手背轻轻地掩着嘴唇,“哦,月亮已经到顶了,不知不觉跟你聊了这么久,你也该下哨了吧,介意一起走吗?”
“恩……你不是来查哨的吧?”有种中计的感觉。
“我不是说了吗,对你稍微有点感兴趣呢?”
“唉,老兵没说错,果然很狡猾呢。”
“哦,说女士狡猾可是很失礼的行为哦,骑士先生。”生起气来,怎么看都是假装的。
“不是说过已经不是了吗,行政官小姐。”瑞文苦笑着,感觉又被捉弄了。
“恩,‘行政官小姐’,就是这样,我喜欢。”少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抱歉了呢,行政官大人。”瑞文决定不甘示弱。

“重新认识一下吧,派翠西亚.海斯,不可靠的行政官小姐。”少女笑着伸出了手。
“瑞文.罗西尼,只是一个落跑的没用骑士。”瑞文握住了少女白皙的手,清丝的质感一阵畅快。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握住的双手轻轻地晃了晃,两个悲伤的心被温暖了不少,真挚的友情……

派翠西亚静静地躺倒在床上。法力.史托尔曼?和玛丽的姓氏一样……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即将沉入梦乡的她心底浮出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七曜历1447年6月,魔族军趁勒齐山口战胜之威一路摧城拔寨,进逼法兰王城……虽然对勒齐山口的惨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国务大臣奥兹华尔特在此次围城中的表现毋庸置疑是出色的。他首先冷静地将脆弱而分散的驻军及时后撤到了王城……经历过20年前战争的奥兹华尔特无疑是当时法兰国内首屈一指的防御工程大师,在他漫长任内亲自筹备督建的法兰王城城防从外向内依次为外护墙、护城河、护城河内墙、陡坡护壁、外城台(Peribolos)、外城墙、内城台(Parateichion)、内城墙,外城墙和内城墙上耸立着100多座塔楼和角楼、碉堡……在前两道城墙失守后,25米高,12米厚的主城墙最终耗尽了魔族的力量。25座巨大塔楼上配置的三弓弩炮和连射式扭力弩机使魔族龙骑士的最后一搏也归于枉然……魔族最终于12月退走,为了躲避即将降临法兰平原的潮湿与炎热……奥兹华尔特清楚的看到魔族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攻势将在冬季卷土重来,在此之前,他还有9个月左右的时间……工程学大师最后还是决定依靠要塞来打赢这场战争。在和以克莱斯为首的商会领袖达成一系列秘密协定后,依靠后者提供的大批资金与材料,在利用沿途的河流与山脉等天然障碍的基础上,以阿姆施罗格、穆森泰尔、克拉桑齐、施博吕根为核心支撑点的链状堡垒群在短短两个月后开始了构筑……按照国务大臣的设想,兴建的巨大要塞中将驻扎精锐的骑兵部队与火力强劲的驻防军。在防御成型后,驻防军将会使魔族对这些巨大坚固的要塞的任何攻势都归于枉然,而忌惮于要塞中的骑兵,魔族也势必不敢冒后路被断之围继续深入广阔的法兰平原……堡垒群之间的崇山峻岭设有为数众多的烽火台,而横向构筑的宽阔道路将使其它要塞中的骑兵得以对他们遇袭的同伴施以快速有效的支援……要塞中的丰富储备将使守军足以熬到春天再次降临……实在是非常有效的防御体系,按照国务大臣的设想,这样便足以将战争拖入战略僵持——这本来是他本人一直避免的……但是,大臣的体系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即这种链状要塞体系并不能有效地防止魔族的小集团骚扰,在东沙美尼部落和来自遥远草海的辉格人也乘虚突破雪河防线加入掠夺的行列后,法兰的无数平民注定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值得注意的是,法兰本国日益加重的赋税、兵役和劳役,以克莱斯为首的商会利用手中政治资源的巧取豪夺,加之魔族、沙美尼人和辉格人的血腥抢掠,无数家破人亡者被逼铤而走险穿越魔族之森来到了相对和平宁静的施维茨地区……大量的难民在此过程中死于魔兽与魔族的袭击以及疾病,这是人类历史的悲剧……
——摘自班德.斯奎特《群星闪耀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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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莫尔加藤湖之战
芬利尔河,发源于魔族之森北部山脉的深处,在平原上静静地汇集了许多周边雪山与山泉淌下的清澈小溪,离开施维茨平原的时候已经有了相当的水量。之后,由于两岸山势的收束,施维茨人眼里沉静温顺的她突然狂暴起来,化为一股激流嘶鸣着向前飞奔,直到山势重新开阔的莫尔加藤地区才又恢复了少女一般的恬静。
而莫尔加藤湖正是这分割了奔马与少女的存在,碧蓝的湖面轻躺在不大的沼泽平原之上。郁郁葱葱的树林从山上一直将她的一角伸到了湖边,宛如轻探双足微抚湖水的顽皮少女……莫尔加藤小路也在此一头没入幽谧的林木,这里无疑是进入施维茨的必经之途。

七曜历1148年9月的这一天,派翠西亚静静地跪在山上的一棵树木之后,左手握着身边“飞燕”的缰绳,右手轻轻地抚住它的嘴巴,“飞燕”顺从地伏在地上,学着主人的样子把头轻轻靠在身旁的树干上。她们身后一个半蹲的年轻战士紧张地扯了扯身上的链甲,身旁的同伴轻轻地碰了碰他。树林的阴影翼蔽着她们的身姿,短暂的生气如同湖面的微澜一般消失了。
漫长,漫长的等待,只有树叶的间隙间依稀可见的波光提醒着她们时光的流逝……

一个身披兽皮的猎人小心翼翼地从前方的灌木中摸了回来,凑近派翠西亚轻轻地耳语。
终于到了吗?派翠西亚轻吐了一口气,多亏了吉普3天前悄悄用信鸽捎来的消息,自己才能做好准备。

轻轻转过头去,少女向不远处的骑士队长杜戈梅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匆匆跑开,沿途不断挥手示意。透过树林,派翠西亚看到一双双眼睛正焦躁而不安地注视着她。

嘹亮的火箭冲上了天空,远处的山下爆发出一阵急促的嘈杂声,马的嘶鸣和人声的鼎沸回荡在寂静的林间。
该出击了。派翠西亚拔剑出鞘,翻上“马”背,“飞燕”一跃而起,白色的身影刹那间闪出了树林。埋伏的战士们紧紧跟上,在坡度的助力下,他们高呼着冲了下去。

派翠西亚在靠近路边的一个小坡上勒住缰绳停止了疾驰,在这里她可以清楚地掌握整个战局……

远处湖边的森林里,夏洛璐指挥的猎人们正利用树木的掩蔽狠狠地狙击着他们视野里的敌人,呼啸的弓箭不断飞入混乱的敌群。三个打头的巨魔挥舞着巨斧向着他们扑了过去,却在林边陷入了猎人们挖掘的陷坑,不待它们有机会爬出,埋伏的几枝长枪对着脖子一齐刺了过去。一个黑骑士挥舞着砍刀试图恢复秩序,马却被突然飞过胸前的流失惊得跳了起来。气恼的黑骑士挥手对着灌木扔出一发魔火球,一个猎人敏捷地在中弹前跳了出来。施法者继续挥手准备干掉这个无遮无拦的目标,过于显眼的举动却招来了三发钉头破甲箭,其中之一直接贯穿了头颅。

在近处的小路上,丽洁率领的骑士和民兵正和魔族的步兵团激烈地绞杀在一起。借着突袭的效果和人数的优势,他们已经将敌人的纵队截成了几段,在第一波袭击中幸而活下来的魔族步兵利用盾牌围城了盾墙,伐木斧斩击在盾牌上噼啪作响,分外刺耳。在派翠西亚的视野中,一个骑士扬起剑刺进了他身边盾牌之间的缝隙,一个魔族脖子被刺穿,口吐鲜血直直地瘫倒下去。它身边的一盏盾牌在同时被伐木斧劈得粉碎,盾牌主人的脑袋随后被矿锤砸开了花。

自己的脚下,由于埋伏的地点离道路最远,战士们是最晚和敌人接触的。此时他们正和纵队最尾部的大约600名黑暗骑士激烈交锋,黑色的大砍刀和锃亮的伐木斧上下翻飞,不断在双方的队列中制造着死伤,势均力敌,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派翠西亚注意到,十个左右的骑士护着一面黑色的旗帜退到了后边,其中一个骑士的头盔比其他人多出了一对牛角。领头的应该就是他了,吉普所说的金爵伯爵……
果然,那个牛角宣开了面甲,左手提着砍刀,不断大喊着用右手左指右戳。在他的指点下,一些挤在后阵的骑士开始聚集起来试图撞开一条路冲出去……

不好,如果让这些黑骑士冲到开阔地,自己这边就麻烦了。派翠西亚拍“马”冲了过去,乘着一个黑骑士刚刚冲出人群之机侧身将它斩下了马。
又一个黑骑士冲了出来,派翠西亚赶忙回过“马”来,后者急速冲杀过来。突然,这个骑士被人钩下了马来,一柄战斧随后重重地砸进了它的颈部。溅得一脸鲜血的战士用脚一蹬抽回了战斧,抬起头来。派翠西亚认出了瑞文,两人相视一笑……

又有几个冲出包围圈的黑骑士被瑞文领头的伐木工们成功钩下马来剁掉了脑袋。发现冲出去只会白白送死的黑骑士们放弃了努力,他们现在以黑色的军旗为中心聚集起来,奋力抵抗着人类的围攻。

不断有黑色的地狱战马被沉重的伐木斧砸得马甲碎裂倒地不起。一个黑骑士摔下马来扑倒在地,三把重斧几乎同时落了下去,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彪得老高。另几个更不幸的家伙直接栽向了人群,被民兵们用钉在斧柄顶端的长钉戳死在半空之中,它们不幸的肢体就这样悬挂着,宛如几面狰狞的战旗……
派翠西亚感到自己已经麻木了……

不到一个小时之后,被团团包围的黑骑士已经只剩下二十个不到了,他们已经全部失去了战马,正背对背抵抗着四面而来的斩杀与戳刺。
看样子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赢了,派翠西亚心想。

突然,人群中飞散出一大片血雾,一个骑士和四个士兵的胸膛飞到了空中,一片惊恐之中,大家纷纷后退。包围圈中,派翠西亚看到了那个牛角双手握着砍刀,幸存的另两个骑士贴着它的后背,三个人组成了一个三角,正对着派翠西亚这边不断进逼着。
纷纷伸直的长斧尖钉把这个铁三角围了个转,但是大家似乎都震慑于刚才那一幕而不敢贸然出手,僵持之下,这个三角形几乎逼近到了“飞燕”的跟前。

就在派翠西亚准备下马的时候,她注意到了瑞文。后者似乎觉察到了少女的举动,迅捷地拔出身边骑士的长剑杀了上去,牛角挥刀猛砍,瑞文的剑被震飞了出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抵抗力,牛角的砍刀高高扬起……

“让开!!!”派翠西亚焦急地大叫,慑于威势的士兵们慌忙退开。牛角也放弃了瑞文,双手横握砍刀,微弯膝盖,似乎在发出着邀请。

双腿一夹“马”肚,“飞燕”急速地冲了出去,派翠西亚左手握住缰绳,微弯的右手将武神之剑扬到了脑后,漂亮的长发向后飞起,宛如一面金色的战旗。
瞅准时机,牛角的砍刀在极近的距离对准“飞燕”猛地挥出,在牛角的眼中,这匹“马”连同它的主人已经粉身碎骨的从自己身侧栽了过去,恶狠狠的微笑浮上了嘴角……

尤尼克,生长于魔族之森高山之巅的神秘精灵,沙美尼人甚至相信它们就是女武神的坐骑,它们的敏捷与快速无疑是这种传说的由来……
“飞燕”清晰得感觉着空气的震动,在刀刃划过的一瞬间轻轻地跃起,前蹄踏散的水花在空中流过一条晶莹的弧虹,纷纷洒落在黑色的利刃上。在这道彩虹之上,武神之剑熠熠的光弧划过一道新月,伴随着飞散的破甲,朵朵血花绽放在天际……

“飞燕”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嘶鸣,派翠西亚转过头去,正好看见“牛角”弯曲着向后倒下的背影和被十几支长钉刺透胸膛的另外两名骑士。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微微细雨,派翠西亚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眼角……殷红的血映入了眼帘,是的,魔族之血,此时此刻也在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着……一个不远处的黑骑士大概恢复了知觉——它已经失去了半边身躯,在地上痛苦地晃了晃,一柄大锤猛然砸下,殷红的血……派翠西亚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究竟是为什么?大家的血明明都是一样的颜色?父亲,我只是想守护您的施维茨,我错了吗?少女的心痛苦地呼喊着。
耳边越来越大的喧闹将少女缓缓拉回了现实,士兵们高呼着围陇过来,挥舞的长剑与长斧发出着整齐的声音“派翠西亚”。其中,有着夏洛璐的脸,有着丽洁的脸,甚至有被人搀扶着的略微因为痛苦抽搐的瑞文的脸,他们正在笑着,正在欢呼着,而他们的脚下,倒满了支离破碎的魔族尸体,刺眼的红色,正在他们身后的湖面上不断弥散着……

事到如今,自己终究是没有权利让他们失望的……
悲惨的微笑中,少女将熠熠生辉的长剑笔直地刺向空中,双腿一夹,“飞燕”前蹄离地,高高立起,染满血丝的金色长发随风飞舞,闪烁出醉人的银光。

时代的洪流中,个人的悲伤,是如此的渺小与无力,虽然,它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鲜活……

七曜历1448年9月,魔族军再一次集结大规模扫讨法兰……金爵伯爵在集结过程中带领其下属的黑暗骑士团经过弗鲁隆根……伯爵对布林男爵在此前一年中居然两度讨伐施维茨失败表示了极大地轻蔑,后者则激烈地指称施维茨地区已经聚集了为数不少的法兰正规军,并且提醒巴洛亚王子曾经发出过不要对施维茨动武的谕令。自恃王族身份的伯爵则对此嗤之以鼻,认为盘踞在施维茨的不过是残兵败将,应该尽早剿灭,双方不欢而散。金爵伯爵随后独自率领包括750名黑暗骑士在内的6000兵力进山,结果在莫尔加藤湖和森林之间的小路遭到了早有准备的施维茨军伏击……在战斗中,施维茨民兵手中原始的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种戟就是沉重的伐木斧加上长柄,再在顶端钉上一根磨尖的长钉,骑士们的坐骑被砍倒,骑士被硬生生钩了下来……魔族军的失败主要是由于遭到奇袭后无法展开队形,被包围后背邻大湖又无法撤退,它们最终遭到了被全歼的噩运……有趣的是,不少士兵异口同声地声称他们亲眼目睹了传说中的女武神……这场战斗之后,施维茨开始在法兰国内以“神佑之地”之称广为人知。
——摘自洛依德.海斯《神圣法兰帝国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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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林尚延
派翠西亚.海斯打开了行政官邸的正门,施维茨2月的寒冷山风带着桦木的芬芳扑面而来。整了整腰际的长剑,走了出去,开始她每天早上例行的巡视。
一路上镇民纷纷向她问好,准备结伴上山的伐木工与矿工、长着浓密胡须的铁匠与他的学徒、骑士与他身后的士兵……派翠西亚则微笑着一一回礼。

派翠西亚一直阴郁的心情近来稍微好了一点。原因嘛,还得从5个多月前夏洛璐提出潜回法兰国内利用刚刚取得的胜仗寻求本国支援开始说起。
虽然……说实话……有点不情愿,总觉得夏洛璐走了之后自己会有一点不安,但出于大局,少女还是同意了。不过,虽然给了他一份路线图——那是少女父亲在魔族之森的10年探险中发现的一条隐秘山间小道——少女还是亲自将他送到了安德马特附近的森林出口。那时,少女失落地以为会分开相当长一段时间呢,她隐约觉得自己有一点离不开少年了……

可是,一个星期前夏洛璐居然又回来了,带来了王都支援的几名军械匠、炼金术士和她的行政官正式委任状以及驻军总指挥官任职命令,虽然夏洛璐没有说出口,少女也猜到这一定是细心的他特意向国王要求的。
更令派翠西亚欣喜的是,跟随夏洛璐而来的,还有好友玛丽.史托尔曼和包括凯伊老师、卡莲在内的大多数魔法学校学生。

玛丽,唉,没想到瑞文口中的法力.史托尔曼真的就是玛丽的父亲。在从一个逃回王都的人口中得到父亲的死讯后,玛丽找到夏洛璐帮忙,彼时她正因为自己最新的一件魔工程学发明而被王家魔术师纠缠,而由于父亲的那件事她再也不愿意为法兰王家出力,最后跟随夏洛璐来到施维茨投奔派翠西亚。
凯伊老师她们的情况也差不多,凯伊老师得到了王城要她上报所有学生姓名的命令,已经得悉自己的几个从军学徒在勒齐山口阵亡的凯伊老师一怒之下烧毁了学校。带着大家找到了夏洛璐……
唉,联系到最近越来越多铤而走险穿越魔族之森来到施维茨的难民,看样子,本国的情况确实已经不容乐观了。

话说回来,虽然难民们会进一步加强自己的军力,从他们颠沛流离的眼中派翠西亚看到了誓死守护家园的勇气……但是,施维茨平原的耕地和猎人的收获已经明显不够了,消耗以前储藏粮食熬过这个冬天还可以,但绝不是长远之计,得赶快想点办法……也试过和沙美尼人交换一些食粮,但是以物易物实在是很麻烦,而缺乏金矿的施维茨本来也没有储存多少金币,昨天那个跟来的小商队倒是带来了一箱法兰金币,算是帮了大忙。而且那个领头的居然愿意无偿支援,更是大大出乎了意料。虽然有点怀疑他的动机,不过夏洛璐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也只好先相信他了。他们的衣服真是奇怪,完全没有见过……

派翠西亚边走边出神地想着这些事儿,冷不防路边的一个人向她弯腰行礼,“行政官阁下,您早啊。”
派翠西亚侧过身去准备还礼,啊,乌纱的高帽子,束腰的长衣长袖,右手中的白色纸折扇,就是这个人。“恩,您好。”少女僵硬地弯腰回礼。

“不介意敝人与您同行吗?初来乍道,有劳您多多关照了。”来者彬彬有礼。
“您好,我们才是实实在在得到了您的帮助呢!”毕竟人家才帮了自己的大忙的说,两人肩并肩走了起来。
“哦,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太过头了,派翠西亚心想,理解不能。
“恩,您起的真早啊,真是巧呢。”派翠西亚决定还是给这场比客气的竞赛画上一个句号,换一个话题。

“呵呵,我可是打听到您有早起巡视的习惯专程在此久候了哦!”
“恩……什么?”少女感到有些奇怪,“您找我有事吗?”少女情不自禁停了下来,怀疑地盯着来者。
“哦,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求助于你。”像是看穿了少女的心思似的,来者开门见山地主动打消疑虑,“这么说吧,对你本人很感兴趣呢。”
“恩……”少女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更晕了。
“我是一个来自东方的商人,遥远的海洋那边比这儿更加辽阔的大地是我的故国。”来者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少女的疑惑,径自向前走着,派翠西亚好奇地跟在旁边,“我的祖上一直行商,在我爷爷那一辈我们家已经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商号了。我的父亲是位在同行中德高望重的人物,更曾因为赈济大灾的善行而被加封为堂上官中枢府护军。他在我的小时候曾经教导我‘义利合一’,这直到现在仍然是我的信条。”来者笑盈盈地望向少女。
“恩,听起来很了不起呢。”少女由衷地表示着钦佩。

“哈哈,谢谢,可不少人认为这很愚蠢呢。”来者展扇抚齿,十分优雅的动作,“我17岁离开父亲独自行商,10年间足迹遍及四海,包揽名山大川之余,结交了三教九流各式豪杰,他们大多是饱读诗书的有识之士,苦于官场黑暗而与功名无缘,实属憾事。我竭力赚取自己看重之人心,10年商海,这些人心实在是件件独一无二的宝物。”来者似乎越说越激动,派翠西亚感到自己没有插嘴的余地,嘛,管他的,反正自己也觉得他讲得挺新鲜有意思。“但是,在我的国家,‘义’‘利’被认为是对立的,即使如我父一般,也始终为文士不齿,不容于朝……三年前,我受父亲差遣,远涉重洋前来这里打理贸易,这里的商人重利而轻义,我亦为之不齿,本来打算返回故土,哪知道……”来者故意笑而不语,少女默默的眼光里闪烁出了焦虑的好奇。

“两年前,有飞星划过长空……”来者微笑着望向少女,“就是你们所说的彗星哦,知道吗?”
“那个,两年前听父亲说好像就出现在这施维茨的上空……”少女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平时一贯能言善辩的她今天算是彻底栽了。
“呵呵,正如你所说,飞星代表着变数,而变数蕴藏着机运,这正是我一直寻找的呢。”来者似乎非常高兴的样子。
“那么,您找到了吗?”
“托小姐你的福,已经找到了哦。”
“什么?”派翠西亚觉得自己彻底晕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很大的关系哦,一颗独一无二的仁者之心呢。”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我还是不明白也。”更晕。
“仁者为君,你暂时不需要明白的,你只需要知道,今后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的。”来者豪爽地回答。

“恩……您不是说对我感兴趣吗?结果好像净是我在听您说也。”派翠西亚苦笑着,突然发现的这一点正好拿来转移话题。
“没有关系的,你虽然不言不语,但我所感兴趣的都已经知道了哦……从刚才你的态度里,从这里人们对你的态度里,从你的朋友里,从你的镇子里……”
“哦……那个,虽然您已经了解我了,我却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少女调皮地笑了起来。

“林尚延。”来者伸出了右手,“这是你们这里的礼节吧。”
“派翠西亚.海斯,也很高兴认识你。”少女也伸出了手,虽然有点奇怪,但应该是个好人,派翠西亚想。

萨姆里恩:位于法兰大陆东北角黄金湾内的渔民与商人之城……城市位于采尔内次山脉伸入黄金湾的广阔台地上,地势西高东低,享受着一年四季的丰裕日照,盛产葡萄,散落郊外的大小庄园出产着驰名整个大陆的葡萄酒……优质的海港条件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有史记载以来就是法兰与菲力士水手贸易的重要枢纽,菲力士横帆船源源不断地为此地运来东方的奇珍异宝,胡椒、象牙、茶叶……然后满载法兰的精致金银器、武器、羊毛、葡萄酒等等扬帆而去,经过星罗棋布于广阔大洋的群岛,前往东方的菲力士大陆,乃至极东大陆的辽阔东国……
——摘自海芙约特.杜蕾《法兰地理大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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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发布于:2009-07-12 20:01
    1.10教堂
2月的冬季山风中,夕阳轻轻落到了无尽林海的枝头,开始掩没起她美丽的身姿。暖暖的余晖扫满了树木的间隙,金色的海洋中,伐木工人们开始互相招呼着结伴下山……

瑞文和他的约二十个同伴走在一起,其他人高兴地交谈着,瑞文则一如既往带着沉静的微笑倾听。瑞文喜欢听这些山民们谈天说地,他们所说的许多东西都让瑞文深深地着迷,美丽的山间云海、魔兽的有趣习性……而大家也很喜欢这个刚刚因为作战勇敢而被提升为队长的青年,他经常带着镇民们做礼拜,吟诵的长长华美赞礼词更是让山民们崇拜的五体投地。总而言之,瑞文和他的这些新朋友们相处得相当融洽,这多少抚平了少年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走出林子刚刚迈上河坝,他们就意外地迎面撞上了并肩而行的两位骑士。瑞文认出了他们——派翠西亚的亲信骑士队长朱诺和杜戈梅,他们都是老海斯将军留给少女的。瑞文慌忙带着大家行礼。
“两位大人好!”

但是朱诺和杜戈梅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之前也仿佛听见他们两在发着脾气,大声地抱怨。不过,他们还是热情地上来拥抱了瑞文。
“瑞文老弟,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瑞文的赞礼词和战斗表现无疑也折服了他们。

“呵呵,我也是呢。”瑞文开心地笑起来,“那个,出了什么事吗,你们看起来有点生气呢?”瑞文决定还是问问,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没想到这句话刚一出口,以暴脾气闻名外号“黑镇锤”的朱诺真的就一下子爆发了。“啊,想起就一肚子火!!!”朱诺大声吼了起来,性格比较沉静的杜戈梅则尴尬地苦笑了起来。
“瑞文老弟,您听我说。”很明显,他们在什么地方碰钉子了,瑞文想。“今天中午,行政官叫我们下午去找那个大教堂的神甫谈谈,小丫头……哦,不,我是说行政官说‘你们俩想办法劝劝他把后山上的地捐给我们,我想分配给最近来的难民耕种……’我们两兄弟一合计,那片地也是一直空着,这事应该好办吧。就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朱诺恨恨地挥舞着拳头,额上的青筋都浮显了出来。
“……”不明底细的瑞文有点不敢插话了。
“结果我们俩刚一说出口,那个老杂毛……呼……老杂毛就像他妈被狗咬了一口似的跳起来把我们推出了门去。任我们俩左敲右敲横竖就是不开了。后来,他奶奶的,居然从后门溜出去把两个圣殿骑士和十几个卫兵叫了过来,妈的,要不是杜戈梅这个怂货死命拉着我,老子今天一定要……”朱诺气得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瑞文把目光转向了一直苦笑的杜戈梅,“总之,瑞文,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本来想先回去找行政官的。不过……你好像对教法和圣典比较熟悉的样子,可以的话,跟我们再去一趟好吗?”杜戈梅冷静地说,“你知道的,这种事行政官本人确实不太好直接出面。”

“好的,没问题。”那个神甫傲慢地蔑视大家,经常无故缺席周日的礼拜。而且,听说这个小镇本来是有一个和善的老神父的,这个从勒齐山脉逃过来的随军神甫带着一群圣殿骑士鹊巢鸠占,仗着自己的圣职把老神父挤了出去,现在老人家还气得卧病在行政官邸里。

“瑞文。”一个年老的伐木工说道,“我们最好不要冒犯神甫,他们是神在世间的代言者,冒犯他们是会下炼狱的。”
“大伯,神是慈爱的,他的代言者就应该为大家的福祉着想,不然,他就不是神的代言人,那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了。”瑞文坚定地说道,两眼炯炯有神。
“瑞文说的对!那些难民们好不容易来到咋们这儿,难道咋们就袖手旁观吗?我跟你走。”一个扛着斧头的青年伐木工激动地吼道。
“我也去,是爷们的都来!”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伐木工也吼了起来。
“去就去,魔族都给咋活劈了,还怕他不成。”十几个伐木工也附和起来,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开上了后山。

他们走上山坡看见那栋白色的两层小屋时,却发现神甫已经凶神恶煞地领着他的人恭候着“大驾”。
“这条老恶狗,守他妈的窝呢。”朱诺恨恨地骂道,引得伐木工们一阵大笑。

神甫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面子有点卦不住了。“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了你们这里是教会的财产,别说是你们的行政官,就是国王也没有权利没收!!!”他指着屋子大声地嚷嚷着。
杜戈梅正准备答话,瑞文轻触一下阻止了他,然后走了出去,两边紧张地对峙着。“是的,这我明白,但你要知道,神赋予世俗政府保护教会财产,乃是以教会需以此造福生灵为前提。”瑞文清了清嗓子,“而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行政官希望把这些土地分给陷于饥饿的难民,这不是这些教会财产本来的用途吗?”
“你……”神甫意外遇上对手,有点着急,“这些财产如何利用是我的事,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此质疑我的判断与权威。”
“我,不过是一个民兵队长,腆着大肚子的老爷你不用害怕。”人群中又是一阵狂笑,对这种人,瑞文丝毫不想客气。“话说,您到了这里这么久,却连平信徒都认不全,嘛,不怎么应该啊!”

“你……”“肥猪”感觉自己都快要气炸了,“一个什么民兵队长也敢来质疑我这个神的代言者,你不知道宇宙秩序是上帝按等级体系进行安排的吗?在宇宙秩序中,下级服从上级,上级统御下级,层层统御,层层归属,最后统属上帝。如果人想改变上帝的安排,去提高等级,那是犯罪的,死后必将下炼狱受苦。”“肥猪”引出了经典,大声抗辩着,“你这个家伙,你们这帮跟着他的家伙,竟敢质疑教士的权威,竟敢质疑圣典的安排,死后必下炼狱受苦!!!”撕破了脸皮,“肥猪”恶狠狠地威胁着。
有几个伐木工似乎受到了影响,面有难色地开始踟蹰起来。这就是这些败类惯用的可耻伎俩,正是在这套说辞下,他们冠冕堂皇地干了多少恶事,瑞文恨恨地想着。
“收起你那套可憎的说辞,假借神之名的败类!!!”瑞文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有着清教徒骨感的脸上显现出庄严和肃穆。“你说我质疑神的权威,那我来问你:‘所有法的基本原则是——美德要被促展并行使、邪恶要被避免。所有其他自然法的原则都是根基于此。’这是不是法兰信经的根本,你借助圣职霸占老神父的居所,这也可以称美德,也是神之代言者所行之‘法’。”
“你,你,异端邪说……保护教会产业这是教会赋予每个圣职人员的神圣义务!!!”“肥猪”满头大汗,显然他今天意外地踢到了一块大大的铁板。

“什么!!!”瑞文的脸上浮现着愤怒,“法兰信经规定 ‘美德代表了一些权力的运用。虽然人们是以结果来评价一件行动的是非,然而权力的结果只是行动而已。因此如果说权力是完美的,这也必须要取决于其行动才行。’圣典教诲我们‘审慎、节制、正义、以及坚忍为人类的四大美德’‘ 信仰、希望、以及慈善是三大超自然的神学美德’。你的所作所为既违背人类美德又背弃神学美德,有什么资格代行神圣的权利。你不过是一个披着法衣的卑鄙小人罢了!!!”说罢,瑞文像以前在裁判所供职时一样勇敢地冲了上去,自上往下把“肥猪”的黑色法衣扯裂了开来。

“你这个异端!!!”瘫在地上“肥猪”气急败坏地嚎叫起来。“来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亵神者抓起来!!!”
瑞文身后的朱诺和杜戈梅闻声领着怒不可遏的伐木工们拥了上来,瑞文的举动给了大家勇气,浮夸的权威如同接触到空气的木乃伊一般顷刻破碎了,连残渣都不剩……

“人来呀,哪里去了,快来救我。”见势不妙的“肥猪”吓得抱住头大喊起来。一个卫兵动了动,被身旁的圣殿骑士一把拦住。
注意到瑞文他们疑惑的目光,骑士对着神甫悠悠地开口了。“尊贵的老爷,你在勒齐抛开兄弟们溜得飞快,平时一贯满口经纶,对我们高人一等地颐指气使,真是丢脸呢……这里本来就和本国隔绝了,咋们也没法把你临阵脱逃的事向教法部门告诉……忍了你这么久了,您就识相点,别给咋们圣职丢人了。”
“肥猪”彻底绝望了,大声地嚎哭起来……真丢脸,骑士鄙夷地侧过脸来对着瑞文。

“施陶岑贝格.兰加德,敢问你是……”圣殿骑士行了一个教礼。
“瑞文.罗西尼。”瑞文回了一个教礼。
“哦……敢问罗西尼枢机主教是您什么人?”
“恩……”瑞文有点不情愿,但是‘人是不可能没有过去的,否定自己的过去也就同时放弃了未来’,这是派翠西亚前天和他说的,“是家父。”
“呵呵,难怪呢,这么厉害……”骑士笑了起来,背对小屋屈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三天后的早上,丽洁闯进了派翠西亚的书房,焦急地告诉她那个教廷的神甫不见了踪影。
“大概受了打击没脸留下来了吧。”派翠西亚苦笑着。
“服你了,说得这么轻松,听说他在教廷的上层有些关系呢,万一他活着回去,你不担心惹麻烦吗?”丽洁有点沉不住气了。
“唉,我们的麻烦还少吗,好歹现在地算是暂时够了。”派翠西亚一脸的无奈。
“恩,那倒是……我们现在就又有了一个麻烦。”
“什么?”
“我们得找一个新的本堂神甫了……”丽洁闭上眼睛轻轻地叹着气。
“既然瑞文有本事把人赶走,那我想他也一定能胜任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派翠西亚懒懒地躺进了椅子,伸了伸懒腰。
“唉,只能这样了……”丽洁一蹦斜坐在书桌上,以手掌撑着桌面仰面看着木质的天花板。
真是的,麻烦太多了……丽洁愤愤地在心里骂着。

瑞文.罗西尼于七曜历1449年2月成为了施维茨地区的本堂神甫……此后的两年内,他反对教会因争竞逐财而堕落俗化,主张恢复平信徒参与教会事工,主张教会应恢复纯以圣典为唯一真理,反对炼狱邪说,强调平信徒可上台讲道,教士的言论并非完全无误等言论在施维茨地区获得了基层神职人员和平民的广泛支持,其影响甚至扩展到了当时的法兰本国……他的主要观点“义人必因信得生”(意指:人的得救只是因为他对神的信仰以及神的恩赐,其他一切的律法都不能保证使人得以称“义”。)在这种背景下形成了……这时候的瑞文,或许并没有后世他的一些崇拜者所宣称的那样,已经意识到了‘历史变革的使命感与慷慨殉道的勇气’……
——摘自班德.斯奎特《群星闪耀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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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鹰骑士的原型是波兰翼骑兵


    1.11变革
洛依德.海斯沙沙的笔触轻轻地抬离了纸面,轻咂了一口仆人递上的东国红茶,悠悠的香气静静地飘洒在鼻尖,渗进渡过窗户的橘色光辉中……
抬手翻看了一下仆人新找来的书料,右手再度握起漂亮的鹅毛笔,轻沾墨汁,沙沙声再度流动在广阔的图书馆中。

“七曜历1149年,残酷的第二次人魔战争迈进了第五个年头。1147年对法兰王城的围攻失败后,魔族开始了对法兰西部疆域的残酷扫荡,意图耗尽法兰继续战争的能力。在1148年9月的正式进攻前,大量魔族军团化整为零,往返进出于魔族之森与法兰平原,执行魔王的‘放血’战略。无数法兰平民的生命被夺走,妻儿被杀戮,毕生的心血被大火一焚而尽,在9月的又一次全力征伐中,这种残酷达到了高潮,即将丰收的稻穗之海化为了火魔的乐园。
而在此过程中,由于要塞尚未完全竣工以及部队重建整训没有完成,法兰军采取了消极回避的态度,巨大的要塞城墙将他们与围攻的敌人隔绝开来,屈指可数的几次出击也仅限于改善要塞防御环境的骑兵遭遇战。尽管因此遭到了后世激烈的诟病,但客观地分析,奥兹特华尔的这种战略无疑是正确的抉择。其突出的证据便是——在意识到自己无法引诱法兰军出城野战,魔王包围穆森泰尔要塞和王城3月后下令撤军,不愿在攻坚中损耗自己的实力。战争的结束依然遥遥无期,而作为‘放血’战略的延续,法兰民兵们在王城的城墙上痛苦地目睹了广阔的法兰平原彻底化为火海。
更惨痛的命运等待着他们,庄稼烧毁了,但战争依然要继续,兵役、劳役和赋税也会继续,为了从商会取得急需的资财,法兰将未来5年的赋税作为了抵押,这是一个显而易见饮鸩止渴的选择,以克莱斯为首的商人充分显示了他们不计一切追逐金钱的冷酷本性。与之形成反差的是,来自东方的商人林尚延出资帮助平民掩埋不幸逝去的亲人,资助他们离开业已化为灰烬与墓园的故乡,无数的难民,托家带口,带着他给与的几枚金币,一路向东避入东北部的山林,抑或是转而向西,穿过危机四伏的魔族之森,来到传说的‘神佑之地’——施维茨。”

“远离主战场的施维茨,由于与本国的隔离得以避过了暴政与战火,生活虽然清苦,但是在这里,不会有人依仗特权夺走他人赖以立命的收获,不会有人拆毁他人辛苦搭建的家园。不同于法兰国内此时尖锐的社会矛盾,这里的政府官员、军人与人民一起劳动,平等地分享劳动的果实。这里洋溢的,是一种同舟共济的默契和包容。但是不论人们如何努力,随着人口的增加,施维茨的可耕地面积仍然日渐短缺。虽然溯芬利尔河谷而上近在咫尺的莫尔加藤平原就有大量可供开垦的优良耕地,但是,施维茨优秀的山地部队缺乏在这种开阔地形下与魔族重装甲骑兵部队正面对抗的能力,他们需要新的武器与战术。”

“1149年5月的弗鲁隆根战役,施维茨新军首次身着统一红白法兰十字的服装出现在战场上,并且使用了职业化的武器——长矛、戟和击发魔装枪。是役,巴洛亚王子和布林男爵率领的魔族军包围了两个月前进驻弗鲁隆根的丽洁军2000人。两天后,坚定不移的防守者依托仓促补修的工事打退了压倒优势敌人的所有攻击。而通过一次急行军和堪称绝妙的战场机动,派翠西亚率领的6000援军利用山地的掩护避过了巴洛亚骑士团的堵截,迅速击溃了围攻弗鲁隆根的布林男爵步兵团,而后竖起长矛抵挡三面而来的黑暗骑士团。重骑兵在长达5米的矛阵面前毫无办法,转而开始以魔火球环绕驰射,却遭到方阵中魔装枪的猛烈反击。斜落的夕阳中,死伤枕藉的魔族最终撤离战场,留下广阔的莫尔加藤平原任对手处置。
这次堪称辉煌的胜利产生了3个意义深远的后果:1.两个月后派翠西亚与巴洛亚王子达成了停火协议,这为全面结束战争提供了一丝希望,以至于夏洛璐王子不惜为此再一次返回法兰本国慷慨陈词;2.在和议中,施维茨、因特拉肯和佛鲁隆根首次作为一个政治实体出现,施维茨联盟这个名词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上;3.施维茨军强大的战斗力证明了这次改良的成功,它有着无数勇于献身的士兵,他们保卫家园的勇气化为了战斗的热忱,它有着一支建立在才能基础上的军官队伍和天才的领导者,以及一个灵活可靠的战术体系。经过战火的洗礼,这支军队已经不是以往的那种王朝征募军或者封建佣兵,而具备了国家主义的萌芽。施维茨军人视联盟为自己最后的家园,愿意为联盟献身,并深深地为他们的领导者所鼓舞。”

“在与施维茨联盟达成和议后,1149年9月,魔族军再一次在魔王戴肯的统帅下全力出兵法兰。历经两年终得以初步成型的阿姆施罗格、穆森泰尔、克拉桑齐、施博吕根链状堡垒群体系证实了它的价值。钝兵挫锐于坚城之下,又不断遭到要塞中骑兵的打击而不得前进,4个月后,依然在阿姆施罗格、穆森泰尔、克拉桑齐、施博吕根一线裹足不前的魔族大军终于徐徐退走。魔族的败走使得奥兹特华尔的声望达到了顶峰,他借此彻底否定了以夏洛璐为首的主和派提案。”

“略带讽刺的是,也许是出于加强王权的考虑,本意求和的王子不久被国王亲自任命为阿姆施罗格、穆森泰尔、克拉桑齐、施博吕根一线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上任伊始,这位王子便发现了自己手下这支武装远不能令他满意。最突出的一点,贵族骑士过于沉重的装备和饰物拖累了他们的行动,使得各要塞间的部队无法及时地相互救援。劝诫这些骑士放弃他们引以为豪传统武装的尝试在很短的时间内归于失败。幸运的是,为了对付辉格游牧骑手的骚扰,一支平民士兵组成的轻装骑兵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成长了起来。王子得以从其中精选出8000人,建立了一支大为灵活机动而又具备极高纪律性的新军。在装备上,永久地摒弃了旧式的重盔、叶形盾和大型马鞍,代之以‘契斯卡格‘式样的轻盔,半身甲和锁甲护臂,带有浓重辉格风格的革制马鞍马镫以及长颈马刺。辉格马刀成为了主要的近战武器,马鞍前的枪套里插着两把短魔装枪。骑枪的长度被缩短了,前端挂上了长长的矛旗,上面的飞鹰徽成为了这支部队的代称。除此之外,王子希望以他从施维茨带回的魔装枪进一步加强其步兵的火力,这次是法兰本国有限的魔法石库存带来了麻烦,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以掌握的有限资源集中制造了50门左右的大型魔装枪。在高强度的训练和摸索后,这种武器在训练有素的弩炮兵手中展现出了极高的准确度和威力,以至于得到了‘猎鹰炮’的爱称。”
“1451年9月,魔族的大规模攻势再一次如约而至。这次,魔族军汲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有分兵前进而是集中全军围攻穆森泰尔要塞。魔族围城仅仅10天后,王子精锐的鹰骑兵就抵达了穆森泰尔周围,通过3天连续不断的小规模战斗驱逐了要塞西北侧萨伏伊山脉的敌人散兵,以其为依托开始不断骚扰围城的魔族军,手中的魔装枪和重马刀使他们在面对黑暗骑士团的时候占尽了上风,而较轻的负载则总能使他们及时逃脱敌人的追杀。专注于围攻要塞的魔族军显然低估了它们年轻对手的实力,只是布下部分骑士团于平原西北侧应对山上鹰骑兵的骚扰,主力依然散布在要塞周围的广阔平原上。在此后的近一个月中,魔族军发动了大小十余次登城战,白白损耗实力(尤其是龙骑士的损失将被证明是灾难性的)之余也变得疲惫不堪。
王子意识到他的敌人专注于围城而低估了法兰军反击的实力,于是精明地利用鹰骑兵的战果——要塞西北侧的萨伏伊山脉掩护自己集结兵力,茂密的树林和10月初连日的阴雨甚至使他的行动幸运地躲过了龙骑士的耳目。至10月15日,已经有约7万人的庞大部队赶到战场,他们隐藏在穆森泰尔北侧法兰河谷两岸的茫茫群山中,而它们的对手直到此时还浑然不知大祸将至。
16日清晨的浓雾中,法兰军庞大的军势自林中徐徐开出列阵于河谷之中。先锋的贵族骑士团涉过浅浅的杜兰河,对驻扎在河滩上的魔族步兵团发动了奇袭,拉开了穆森泰尔战役的序幕。”
“遭到突然打击的魔族步兵团在重装骑士的突击下很快溃不成军,河滩上到处是追杀的骑兵和一片大乱的步兵。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对手切断的魔王迅速做出了反应,调遣最为精锐的近卫步兵团、黑暗骑士团主力在大量巨魔和所有150名龙骑士(之前的攻城中已经折损了50多名)的支援下迅速开往河谷。短暂的缠斗后,贵族骑士们在源源赶到的优势敌人面前放弃了追击,退往谷口,以巨魔为前导,近卫步兵团紧追不舍,黑暗骑士团和龙骑士掩护着它们。在杜兰河之中,正在渡河的巨魔部队被埋伏已久的40门猎鹰炮当场打瘫。重达15磅的高速铅弹撕裂了巨魔坚硬的身躯,震惊于前所未见的恐怖火力,近卫步兵团停止追击列阵于河滩之上,河谷中潮水般涌出的庞大法兰军步兵旋即包围了他们。曾经在勒齐为魔族奠定胜局的龙骑士突入敌人的庞大军阵希望再次创造奇迹,却在河谷之中的低空遭到隐蔽在四周山脉的扭力弩炮、猎虎弩凶猛射击,毁灭性的火力在极短的距离上突然发力,钢铁的风暴过后只有不足10名重伤的龙骑士得以侥幸脱出。坠落的黑龙身影之下,士气如虹的法兰军开始从北侧山口汹涌杀出,狠狠地压迫对手。中午时分,西北侧的鹰骑兵也在呐喊中端枪冲下山来,无数拍打飘扬着的鲜艳矛旗形成了一幅既壮丽而又可怕的画面。数不清的明亮火箭窜上天际,向所有人宣告总攻的开始。法兰军狂暴的攻击之下,魔族庞大的部队被压缩在要塞之下的狭窄河滩之上,要塞守军的出击宣告了战斗的结束,被团团包围的魔族在下午6时被全部歼灭,一心讨还血债的人类没有留下活口,魔王戴肯和王子巴洛亚仅以身免,在亲卫骑士的护卫下骑乘飞龙逃回了王城。”

“七曜历1449年和1450年的两次变革之后,法兰军拥有了两支新式军队。
其中之一是全新国家主义军队的雏形,以精锐的平民步兵为核心,成员中彼此平等,职务向所有人开放,决定性的因素是才能而非出身。广泛装备的魔装击发枪提供了稳定而强悍的投射火力,具备专业技巧的职业士兵为主要成员的长矛手和精于长戟的山地民兵则提供了强大的近战能力。而最为重要的,这支军队中的每一员都表现出了旧王朝军队中贵族才具有的战斗热忱,他们视自己为联盟的主人,视战斗为自己的义务。这使得他们旧王朝军队中的同僚相区别——视兵役为一种不幸的灾难,‘一只军队大部分是由不思进取的人组成的。除非将军不断地监视他们……这架机器……将很快分崩离析。’(奥兹特华尔语)。
另一支是对旧王朝军队的改革,其核心依然是精锐的贵族骑士,即使是大部分出身平民的鹰骑兵,也在穆森泰尔战役后尽数得到了骑士的徐勋。这支军队明显受到了辉格游牧骑兵的影响,这不仅仅体现在其草原风格的装备上,更体现在其战术风格上,强调以机动造成有利的态势,强调突袭而力避强攻,最令人震惊的是在战略机动上所表现出的强大能力,1451年10月18日,穆森泰尔战役之后仅仅两天,无数的鹰徽就出现在了芬斯特拉山口之下,击溃了猝不及防的魔族军部队,并在随后赶到的骑乘炮兵20门猎鹰炮的支援下粉碎了魔族军夺回山口的企图。”

“七曜历1452年1月,乘胜而进的旧法兰王国军进抵文根地区驻扎休整,夏洛璐王子带着亲信侍卫孤身前往施维茨地区会见派翠西亚,当时的所有人,都乐观的认为一待这两支军队——最精锐的步兵军团和最精锐的骑兵军团——合流而进,这场期待已久的最终胜利就将在这一年降临。他们只猜对了一部分,这场战争的休止符确实定格在了1452年,但是史称第二次人魔战争的漫长战争并没有终结在魔族的王城之下,而是在施维茨一张普通的书桌之上。历史,又一次出人意料的卷起了新的波浪。”

洛依德.海斯轻呼了一口气,放下手中轻松不少的笔。至此,他的《神圣法兰帝国编年史》已经完成了第一章。转头看看窗外,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大扎维尔河粼粼的河面上,辽阔的帝都——莫尔尼,背依着温暖的加利利海,笼罩在魔导灯幽蓝的灯光之中,沉寂而优雅。
该回家了,海斯静静地合上沉重的书本,直起了身……


击发魔装枪,七曜历1448年由玛丽.史托尔曼博士发明。利用击锤击碎火帽上的火化魔法石管产生火花,通过火帽下过火孔引燃膛内的火化魔法石粉末。枪的平均口径大约为13.7毫米,最初装填弹丸时,需将弹丸放到膛口,用木榔头打送通条,推弹入膛,这一过程非常费时,以至于实用价值不高。后来,施维茨联盟的士兵在训练中创造了一种加快装填法,使用浸蘸油脂的亚麻布或鹿皮片包着弹丸,装入膛口,减少了摩擦。这种方法不仅加快了装填速度,而且起到了闭气作用,精度随之提高,射程也提高到了300米,有效射程100米。
击发魔装枪的零件主要有:带锯齿的钢轮、弹簧和击锤等,击锤靠撞击特制的易碎管状火化魔法石发火点燃膛内的魔法石粉末。射手射击前,需先从枪口倒入一定量炼金处理的火化魔法石粉末,然后以通条将铅弹推入膛底压实,最后搬开击锤套好火帽,即可击发射击。施维茨的士兵在实际使用中常将预先准备好的弹丸和魔法石粉末分装在木制的防潮小管中,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施维茨士兵凭借此种方法可以做到每分钟3次的击发速度。
………………
猎鹰炮,出现于七曜历1450年,具体发明者不明,可能为王室特聘的炼金术师,其设计基础为施维茨击发魔装枪,加大了口径,配备了更大更重的弹丸,取消了火帽,通过直接引燃倒入过火孔中的魔法石粉末点燃炮膛内的粉末。在弩炮操作手的协力下改进了炮车,添加了可供俯仰的炮架,并在炮耳之下添置了更为轻便可靠的车身,在炮后托架上添置了弹药箱,极大地提高了准确度和机动力,猎鹰炮的美称由此而来。射程500米,有效射击距离在200米左右。
————摘自扬.史托尔曼《法兰炼金大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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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发布于:2009-07-12 20:11
至此第一章结束了,第二章才开始动笔,最后放出对应的编年史

七曜历1446  3月派翠西亚独自进入龙之谷,在利伊的帮助下与龙族划定了施维茨边界。  
七曜历1446  5月拜访卢东沙美尼人,结识22岁的酋长罗贝之子达葛纳。
七曜历1446  10月勒齐山口之战。海尔加亲王统帅的法兰军7万人战败,万余战死,两万余人被俘(全部被屠杀)。老海斯殿后与夏璐罗、丽洁等收拢残兵1500半月后退至施维茨,老海斯在途中伤重身亡,瑞文随骑士退回法兰王城。芬斯特拉峰以北汉德林、迈林根弃守 以南的文根、弗鲁隆根在冬季相继被攻略。魔族之森除施维茨外全部沦陷,施维茨与法兰本土的联系被切断,幸存者穿越森林陆续向施维茨集中。
七曜历1447  1~6月魔王军攻至法兰,6~12月围城不下,退回魔族之森 双方以安德马特为分水岭开始对峙。施维茨地区连续两次挫败布林男爵的扫讨,名声鹊起,更多难民流散至此。
七曜历1448 法兰开始积蓄力量,税收加重,更多的人被征发入伍参加阿姆施罗格、穆森泰尔、克拉桑齐、施博吕根的链状堡垒群构筑。
七曜历1448  6月瑞文.罗西尼斯流落到施维茨。
七曜历1448  魔王军化整为零开始四出扫荡法兰领土,沙美尼人与辉格人乘机大肆骚扰法兰,法兰开始出现冒险避入魔族之森的难民。  
七曜历1448  9月魔族军再一次集结大规模扫讨法兰,包围穆森泰尔和王城,大肆破坏法兰国土。
七曜历1448  9月金爵伯爵于前往王城集结途中率军6000征讨施维茨,在莫尔加藤湖和森林之间的小路遭到了早有准备的施维茨军伏击。施维茨开始被传为神佑之地,更多人从法兰出逃冒险穿越魔界之森进入施维茨
七曜历1448  9月末夏洛璐王子潜回法兰。
七曜历1448  12月魔族再一次撤军,沿途继续破坏。
七曜历1449  2月在夏洛璐的帮助下玛丽协带魔装枪设计图与包括卡莲在内的魔法学校学生来到施维茨,夏洛璐带来王都支援的军工匠与炼金术师数名,东方商人林尚延随夏洛璐来到施维茨。
七曜历1449  2月末瑞文带领伐木工人赶走神父,获得圣殿骑士支持成为本堂神父开始布道。
七曜历1449  4月丽洁率军2000进驻弗鲁隆根。
七曜历1449  5月布林男爵与巴洛亚率军围攻弗鲁隆根,史称弗鲁隆根之战,以精锐长矛兵为核心的施维茨新军击败魔族军。
七曜历1449  7月派翠西亚前往王城与魔族达成临时停战协议,施维茨联盟形成。当月夏洛璐携带魔装枪返回法兰企图促成和议。
七曜历1449  9月魔王军再一次征伐法兰,被阻于堡垒群前。 12月退兵,夏洛璐的和议因此被奥滋华尔特为首的文官集团否决。
七曜历1450  法兰开始组建专门的精锐骑兵军,夏洛璐担任指挥官。凯伊、卡莲、玛丽与工匠实现击发魔装枪的进一步实用化,在派翠西亚的支持下魔装枪开始大规模量产。瑞文的宗教改革主张得到了施维茨地区的广泛支持,其影响开始扩散至法兰国内。
七曜历1451  9月魔王军再一次大规模征讨法兰 10月穆森泰尔战役,魔王军败北。法兰军跟踪追击,10~11月芬斯特拉峰之战,魔王军精锐损失殆尽。
七曜历1452  1月法兰军挺进至文根地区,同月夏洛璐王子前往施维茨会晤派翠西亚行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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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zbel风之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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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发布于:2009-07-15 07:08
对于美少女梦工厂4我看的越来越一头雾水了..这是以什么为背景的.
[FLY] [/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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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
发布于:2009-07-15 10:00
这个 是借用游戏的世界观在写 但是因为作者是军事历史狂 所以不知不觉开始涉及到欧洲史了 比如很明显的一些兵种 武器 宗教改革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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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楼#
发布于:2009-07-24 18:08

 2.1 悲怆
夏洛璐.雷金.法兰静静地合上门,转过身来。
5米见方的小屋中央,水晶球散发着幽蓝的光华,晶莹的球面,映照着轻阖双眼少女精致的五官。
光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桌上魔法石蚀刻出的复杂法阵露出了它诡秘的身姿,小屋再度笼罩在神秘的幽蓝之中。

“好了。”派翠西亚睁开双眼,刚刚完成的是一种被称作“魔法之笼”的魔术,现在,这间房屋,对于任何使用“远视”的魔法师而言,已经是一片的混沌的所在。由于桌面法阵的屏蔽,既不能窥视,也不能窃听。
“恩,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夏洛璐走到桌前,与派翠西亚相对而坐,使用这间行政官邸的地下密室,还是深夜悄然来访的他特别做出的要求。

“我想我也就没有必要绕圈子了。”夏洛璐靠在椅子上,冷冷地说,“你能够提供多少兵力给我。”
“……2000名正规军,杜戈梅带队……”少女有点顾虑,稍微有点吞吐。
“是吗?”夏洛璐的嘴角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你的手下光正规军就有不下5000人,可以征召的民兵应该不下万人,而你却只肯拿出2000人,甚至还不打算亲自带队……”
“最近魔族刚刚战败,有很多溃兵流散在这一带,我需要保留必要的力量。我想,这一点殿下您应该可以体谅。”

“你知道吗?派翠西亚。”夏洛璐慢慢地站了起来,缓缓踱向少女。“在穆森泰尔战胜的第五天,父亲来到了我的兵营。他问我:‘夏洛璐,你来说说,法兰现在最大的威胁是什么呢?’我虽然不像你那么聪明,但是,这个答案,我还是能够琢磨到的……”突然停住步子,夏洛璐冷冷地注视着少女僵硬的脸庞。
“……”少女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静静的蓝光笼罩着窒闷的空气。

“毫无疑问,等我拿下魔族王城凯旋回到法兰,父亲就会借机禅位给我。”夏洛璐不自觉地顿了顿, “一待我坐稳皇位,我就可以打造新的法兰。也许,我的法兰,将会属于人民,就像你在施维茨所做的一样,我会给每一个人公平的机会,我的殿堂里,充斥的将不再是虚妄的血统与尊荣,而是才智与勤勉。是的,历史给了我这个机遇,就像我在施维茨这几年看到的一样,人民有这个能力。”夏洛璐的眼光中闪烁着无限的憧憬,但是,突然,整个脸再一次暗了下来,冷冷地逼视着少女。
“但是,就像我所说的,当务之急,我要坐稳王位,我要得到这些贵族的支持。”令人恐惧的视线,尖锐地刺在少女苍白的脸上。“为此,我需要取悦他们,我要让他们相信我站在他们那一边,我是他们伟大传统的保护者,我会铲除威胁到他们那个世界的人。那么,我亲爱的派翠西亚,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夏洛璐,你来说说,法兰现在最大的威胁是什么呢?”王子诡异地模仿着父亲的语调。

“……”少女静静阖上美丽的眼睦,半晌,慢慢睁开来,“给施维茨军事和行政上的自治权,我推荐丽洁接任我的职务。”身体轻微地抖动着,闪烁出一丝泪花,“只要您说服陛下看在我们独自坚守多年的艰辛之上,把这些作为恩赐,我愿意亲自带兵参加对魔族的作战。”

“很好,拥兵自重,唆使叛乱,却被英明的陛下机智化解……这下连罪名都不劳他们费心了,本来唯恐你不死还打算找教会出面的。”夏洛璐狠狠地咬着牙齿。“唾骂、监牢、拷打、凌辱……火刑架或者绞刑台……等到我能够为你恢复名誉的那一天,我很可能甚至连你的尸骸都找不到……就是这样,带着无尽的冤屈和污秽惨死,你真的想好了吗?”
“……”僵硬地点了点头。

夏洛璐的身体激烈地颤动起来,一步步走到惊愕的少女面前,一把狠狠地抱住,双臂深深地嵌进少女柔软身体。
“傻瓜,大傻瓜。”夏洛璐的头深深埋进了少女金色的秀发。“说什么相信我,送你来这里的,不就是我吗。如今却又恬不知耻地要你去死,还说什么不恨我的话……”
“我怎么会恨你呢?”少女轻轻地笑了,双臂轻轻环住了王子。
“傻女人。”夏洛璐一阵苦笑,“跟我走吧,不要再管这些了,抛弃一切做我的王妃,我会想办法保护你的。”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对战败的魔族可以网开一面。”
“还在担心别人吗……”无奈地苦笑。“施维茨,魔族,你就不管自己了吗?”
“跟那么多人的幸福相比,一个人又算什么?”
“胡说。”夏洛璐的眼泪沾湿了少女美丽的金发。“真是为了大家的幸福,为什么不为了大家放手一搏,辛苦守护的土地与人民,就这么不负责任地扔给了我。忘了我是雷金王朝的王子吗?依靠着腐败贵族权势的我,能给你的施维茨带来什么,能因为你一句话饶过魔族吗?”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脑袋逃避似得躲进了王子的胸膛。
“我却更相信你,为什么不试一试……也许,你会创造出更美好的未来?”

“不!”少女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双手轻轻推了一下王子的双肩。“不能这样,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骑士之道首重忠诚,我是骑士的女儿,怎么能令父亲的英名蒙羞……”
“忠诚?对谁忠诚?你的国王?你的国家?你的家族?奥兹华尔特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而作为答案,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王子双手捧起少女秀美的脸庞,对视着。“ 100多年前,法兰的第一代国王还只是一个采尔内次的小小边疆伯爵,服侍着芬利尔王朝的君主。有一天,芬利尔的皇帝对我的祖先说‘你的儿子被人告发谋反’。虽然这项指责不公不实,我的祖先仍然被逼杀掉自己的长子。他保留了冤死孩子的剑,提醒着自己‘忠诚有时是矛盾的’。”
少女的眼睛困惑地闪烁着,惹得王子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后来我的祖先在法兰的王宫里加冕为王,众臣退下后,他看着自己腰际的剑,说‘21年前,我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因此牺牲了一个儿子,现在我只对我的家人忠诚,我绝不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不明白吗?派翠西亚,雷金王朝就是在忠诚于自己中叛变了芬利尔王朝,玩弄权术废掉芬利尔王朝的正统以一介外戚之身入主王国。只忠诚于自己家族的王朝,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人的生命作为忠诚的代价?”

少女的头偏向了一旁,回避着王子灼热的视线,夏洛璐紧紧握着她的肩膀,不让她逃开,“你是骑士的女儿,不应该死在污浊肮脏的监狱。”夏洛璐握紧了少女柔嫩的双肩,金色的长发掩映之下,洒在地板之上的,是滴滴泪痕。
拂过少女湿润的脸庞,少年默默地吻了下去,两个悲哀的年轻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幽蓝的光中,只剩下了对方的体温,两颗悲怆的心,体味着这个世界仅存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充溢小屋的魔法之光渐渐消失了,黑暗中,少女轻轻地推开王子。
“夏洛璐,谢谢你,最后关头为我说出了那么自私的话,我很高兴呢?真的……”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着,“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所以,请你安心回去吧……”挣扎着想要抽身。
突然,少女的身体一软,再度落入王子的怀中,两手无力地垂在空中,微微地晃动着……

“我可是从小生活在谎言的宫廷中哦。”收回砍在少女颈部的右手,王子笑着搂紧了怀中的少女。
我绝不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这句话再一次划破了王子的心海。
“我果然是雷金王朝的后裔吗?”自嘲地笑了起来。

七曜历1452年1月,连夜赶回文根的王子宣称施维茨无礼拒绝了他的出兵请求……当天黄昏,旧法兰王国军库尔伯爵部突然包围了施维茨联盟下辖的小镇因特拉肯,勒令守军和民兵立即出城解除武装。因特拉肯的镇民大部分是从法兰本国流散到施维茨的难民,失去家园的痛苦经历使他们对雷金王朝抱有极大的敌意,于是毫无回转余地的拒绝了对方的要求——“我们的家园早就被你们烧掉了,滚吧!”——登上木栅据守……在接下来一天的惨烈保卫战中,尽管寡不敌众而且准备不足,这些人仍然令法兰军付出了意料之外的代价……在木栅被火炮打倒之后,镇民们勇敢地战斗到了最后一刻……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敌人,他们用石头砸,用拳头打,甚至用牙齿咬。面对这些拼死抵抗的老弱妇孺,不少法兰军吓得面无土色,仓惶后退……最终,幸而活下来的居民愤怒地点燃了藏身的房舍,徐徐落下的夕阳之中,包括教堂在内的整个小镇化为了一片火海……2000多名定居者中,幸存的重伤者不足十人……施维茨联盟与法兰本国旋即决裂,法兰三世随后宣布施维茨军为乱军,授命王子立即剿灭。
——摘自洛依德.海斯《神圣法兰帝国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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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24 18:08
    2.2 石阵
达葛纳.沙美尼默默地点燃了身前巨大的篝火,明亮的火光中,围立在环形石阵圣地之下的各位长老一齐埋下了头,陷入对死者生前英姿的追忆中。沙美尼人相信,划过天际的女武神,会聆听到他们的怀念,从而认可死者的勇者之资,引领他进入永恒的英灵殿。

德鲁伊的橡木权杖敲打着石质的地面,清脆的回响之中,所有人睁开双眼抬起头,倾听“橡树的贤者”吟诵起秘密相传的安魂之咒,颂扬武神的光辉,赞美他接受死者的灵魂。

吟诵完毕,达葛纳坚定地走上神坛,接过立在一侧的侍从递上的精美斧枪,面对置放在长者之座上的父亲尸体,半跪行礼。
良久的肃穆,众人的注视下,身材魁梧的少年立起身子,威风凛凛转过身来,扫视着阶下的众位部落长老。

“尊贵的各位长老,我感谢诸位特地赶来,护送我父亲步入瓦尔哈拉,他生前是一位勇者,死后也必将不负英灵之名,指引我们的勇气与荣耀!”齐声的欢呼,回应着少年将精美斧枪高高擎起的英姿。
沉重的斧柄重重地砸进了石质的神坛,沉闷的响声中,长老们恢复了安静。

“死人的事至此结束,现在,是该讨论我们活人的事儿了。”狠狠攥了攥斧柄,少年的双眼放射出狰狞的光芒。“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父亲是在拜会法兰王子的途中,被法兰人无耻偷袭所伤,最终在3天前因伤过世。”

“法兰人不敢在光明正大的比试中夺取胜利,只敢在躲在暗处释放冷箭。这种无耻的行径,夺走了我们光荣沙美尼武士的生命,这是对武神的亵渎。武神在要求我们,为死者讨还公道,以死亡的惩罚,教导无耻者真正的武者之道。”

达葛纳再度单膝跪地,双手将斧枪托过头顶。这是沙美尼人请求援助的最高礼节。
“因此,我在这里请求你们,沙美尼的勇者们,为我的父亲,你们伟大的酋长——罗贝.沙美尼讨还血债!!!”
达葛纳恢弘的呼唤随着坚定的目光流向四方,回应他的则是长老们齐声拔剑的愤怒战吼……


关于东沙美尼酋长——罗贝.沙美尼——在因特拉肯被害一事,史学界一直没有出现值得令人的结论或者证据……有人认为,这件事是雷金王朝周密策划的谋杀,其目的是要借机将东沙美尼诸部和施维茨联盟一并剿灭……笔者认为这种说法并不可信,其理由主要有三:其一,法兰军当时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剿灭叛乱的施维茨联盟,出于当时法兰国内的不稳局面,这一过程应该越快越好,法兰军实在是没有必要在此时制造新的变数;其二,除了施维茨联盟外,法兰军还必须尽快剿灭残存的魔族军,拿下魔族王城,彻底结束战争,以胜利来舒缓尖锐的社会矛盾,这种时候,制造新的敌人,无疑是愚不可及的;其三,东沙美尼诸部一直保持着与法兰相对友好的关系,而且,东沙美尼人的领地,并没有法兰人感兴趣的资源,例如魔法石,法兰军没有任何对其仓促下手的必要……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这应该是一场不幸的意外……目前被广泛接受的推断是,前往文根的沙美尼酋长,不幸撞上了法兰军对因特拉肯的围攻,驻马观望之时,被紧张过度的哨兵误认为是施维茨派出的斥候……
——摘自班德.斯奎特《群星闪耀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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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24 18:09

  2.3仙女龙
“飞燕”缓缓地停下,派翠西亚轻盈地跳了下来,抚摸着它柔顺的鬓毛,轻拍一下示意它走开。独角兽顺从地轻嘶一声,径直跑了开去。

少女左手按住剑柄,右手握着一束白色的鲜花,恬静地走上小丘。

刚刚苏生的郁郁青草之中,矗立着一个朴素的铁质十字,一束蜿蜒的细细藤蔓包裹其上,挂着几朵淡淡的小花。
轻轻拂来了微风,微染波澜的青色海洋中,少女缓缓地侧身而坐,放下了手中的花束。

“父亲,女儿又来看你了。”悲伤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父亲,你在这里睡得还好吗?不要为我担心,我一切都好呢,大家也是哦。”少女转过头去,兀自说着,“你看,小镇也越来越美了,新添了很多新面孔,你都不认识了吧,他们都是好人呢,又勤劳又善良。”

“父亲,今天我是来告别的。”少女捂住了嘴唇,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哭腔,“唉,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软弱,最近掉了不少眼泪呢,您一定会担心吧……对不起啊。”晶莹的泪珠划过少女美丽的脸庞,洒落在草尖,宛如淡淡的露珠。
“父亲,我要走了,带着大家,走向新的战场。”
“父亲,我来到这里只是想帮助您……可是,现在因为我,这里的人不得不堵上自己的性命……我已经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了……但是,请你放心,我是骄傲的骑士的女儿,无论前方等待的命运是什么,我都会勇敢地面对……”
“所以……”少女摘下了颈项的圣女项链,小心翼翼的挂在墓碑上。
“无论结果如何,请不要鄙视我,请在这里等待我的灵魂归来,就像您小时候等待我一样……”
少女闭上美丽的眼睛,在墓碑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坚定地立直身体,拔出腰际的武神之剑,单膝跪地的同时,反手将剑笔直地刺入大地。

“强敌当前,不畏不惧;
  果敢忠义,无愧于神;
忠耿正直,至死不屈;
维护弱者,无愧天理;
这是我的誓词!!!”
坚定地吟诵,父亲教导的骑士誓言。

群山环抱的绿色河谷之上,一道白色的风儿急速地奔驰着,仿佛在与身旁的河流进行倔强的比赛。
“呵啊,驾……”派翠西亚似乎还没有满足,又用力的扬起了缰绳,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少女产生了一个愿望。
再快些,再快些,把这讨厌的不安,把这讨厌的罪恶统统抛掉吧。
一声熟悉的嘶鸣悠长地回荡在河谷之间。少女勒住缰绳,一个绿色的身影闪过她的头顶。
“利伊。”派翠西亚惊喜的叫着,向着它降落的地方驰去。

一阵光华过后,深绿色上衣的少年走了出来,不待飞燕停稳,少女飞快地跳下,一把抱住少年的颈项。冲击之下,猝不及防的少年仰面倒在软软的草地上,草根稚嫩的清香和泥土湿润的芬芳包裹着他们。

“喂,喂,派翠西亚,你是怎么了啊,不要这样突然飞过来好不好,好痛啊。”回过神来的少年慢慢坐了起来,轻轻地推开少女。
嘭,少女突然抬手重重地拍在少年的手臂上,一下,两下……咬牙启齿。
“混蛋,混蛋,这么久都不来看我,这两年你死到哪里去了!!!”
“好痛啊,不要打了。”一把抓住少女的双手,原来捧在手里的东西落到了膝上。
“不要,打死你。”少女用力试图抽回双手,却到底是拗不过龙族巨大的力量,终于放弃了。

少女绿色的双目闪烁着愤怒,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利伊差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从小和少女玩大的他知道派翠西亚的脾气,要是哪条龙真有幸惹火了她,一定会对“暴龙”这个词有比常人更独到的见解……忍住,忍住。

“姑奶奶呀,你们在和魔族打仗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不准我们插手的,我哪里还敢有事没事就往这儿跑啊!”利伊大声地抗辩着。
“那今天你就不怕了吗?今天你就有事了吗?”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呵呵,那个……”少年突然傻笑了起来,捧起了膝上的东西。
“恩……真的有事吗?”这回轮到派翠西亚吃惊了。
“呜……”少年的双肩无力地沉了下去。“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存在吗?”
“呵呵,不好意思啊,差不多了哦。”久违的笑容,绽放在少女的脸上,当然,少年并不知道这一点。

“过份,亏得人家费尽心思给你找到的礼物。”
“礼物?这个吗?”少女终于注视到了少年手头的东西,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纯白镂空丝织品。
“恩,是的,听说你要离开这里去打仗了,这是我求祖母给你织的,仙女龙族才能纺出的真银之丝编制的战旗。”少年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不是还没有自己的旗帜吗,用这个吧,我看过了,很漂亮的。”
“真银之丝!”派翠西亚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那个不是用来制作法兰王冠的吗?这么贵重,我可以收下吗?”
“说得什么话啊!”少年不满地撅起了嘴,“这是我专门求祖母带着她的族人为你织的,我跟她说‘我有一个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希望能给她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然后,她就答应了哦。”
啊,啊,只有某人清楚,谎话篓子,明明是说的“我有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人类女孩,我希望拿这件独一无二的礼物打动她的心……”然后,溺爱他的祖母和仙女龙同族就为了宝贝王子的终身大事全力以赴一个多月,才得到了这面战旗。
“你展开看看吧,很漂亮的,祖母问我绣什么图案,我当时感觉仙女龙很漂亮,跟你很衬,就要祖母按着她们自己的形象绣的。”利伊满脸阳光地把手中的战旗捧到了少女面前。

“呵呵,两年不见,变得油腔滑调的。”少女开心地笑着,接过了少年手中折好的旗帜。
“你赶紧打开吧,我迫不及待的看你的表情了。”利伊两手叉腰,自豪地望着少女。
手中无限柔顺的质感,少女忍不住把脸蛋贴了上去,一脸幸福的表情。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利伊快乐地看着,少女扬手展开了战旗……

派翠西亚.海斯缓缓驰上一座小丘,静静地立在洁白的尤尼克之上,身后飘扬着友人馈赠的战旗——独一无二的真银之丝编制的纯白战旗。
3月劲吹的南风中,纯白的战旗骄傲地展现着它无比高贵的身姿,洁白宛似镂空蕾丝的旗面上,魔法之银好像万物初生时就存在的宁静银光,勾勒出一条微震双翅,静静俯卧的洁白仙女龙。熠熠生辉的双眼,清晰可见的片片白鳞,仿佛随时准备飞出旗面一般。
沉静的不容侵犯的圣洁与高雅。

无数手握巨大战斧的沙美尼武士、骑兵、戟兵、魔装枪手和长矛兵矗立在她面前。这些战士,刚刚告别了父母、妻子、孩子和年幼的兄妹,现在,列阵于施维茨广阔的河谷之上,严阵以待,等候着出征的号令。

立于高处的少女,红色的发带扎束的金色长发垂到腰际,银色的精致链甲,和秀发一起闪耀着淡淡的银光。

“施维茨的公民们。”一片沉静中,少女的声音伴着山风回荡在河谷两岸。“即使是野生动物也要有个巢穴生存。但是,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被他人借助权势剥夺了唯一的家园和赖以为生的土地。”
“但是那些掌权者依然强迫你们付出生命保护祖国,那么祖国什么时候是不是也应该保护你们一点呢。”
战士们一动不动地聆听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

“不能再这样了!!!”
少女逐字逐字地说道。
战士们一齐发出了愤怒地呼喊,少女缓缓地举起右手,大家再度沉寂下来。
“我不想欺骗你们,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远远强过我们,我们胜利的机会很小。”少女咬着牙顿了一下,“但是,我们追寻公平的愿望,我们追求幸福的勇气,没有人可以否定。用你们的刀剑,告诉他们!!!”
火山爆发一般的长久怒吼,响彻了整个芬利尔河谷。

魔法之银:一种相当罕见的魔法石,因为散发银光且具备银的金属光泽而得名,目前仅发现于魔族之森的龙之谷中……由于七曜历1452年通过的《龙族协定》明令禁止越界开采,加上这种矿石并没有任何可供利用的工业特性,留存于世的原石仍然十分稀有……生活在龙之谷中的仙女龙族掌握着利用这种矿石抽制真银之丝的独特工艺,对于人类而言,这种工艺目前依然是迷。有人声称,仙女龙冬眠之时习惯口含魔法之银的原石,这些原石在龙口中历经一冬彻底溶解而成的产物就是这种极度精美的丝线……真银之丝依据丝线的硬度不同可以制成包括服饰和珠宝在内的各种成品,每一件都堪称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已知的真银宝物中,最为知名的是被称作的“仙女龙三至宝”的三件——悬挂在大帝国议会宫白厅之中的仙女龙王旗,置于白厅王座之上的辉煌之冠和收藏在幽兰黛尔宫的辉煌之袍。
——摘自海芙约特.杜蕾《法兰地理大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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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24 18:09
    2.4莫尔加藤平原之战
七曜历1452年2月,施维茨联盟在行政官邸的大厅召开会议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大部分军官认为应该等待法兰军进入芬利尔河谷中段的崎岖山路,以便发挥施维茨军山地突袭的特长……派翠西亚.海斯则天才地预见道:如果施维茨军此时挺进,法兰军迫于国内的不稳必定不敢回避;相反,如果施维茨军蛰伏不动,法兰军就会得到时间进一步加强力量,至多三个月之后,施维茨军就可能面对比现在强大数倍的敌人;如果施维茨军能在近期内取得一场胜利,法兰国内的人民势必会起来抗争,施维茨孤立无援的局面就会被打破……她的主张得到了丽洁.托尔巴斯、瑞文.罗西尼和沙美尼酋长达葛纳.沙美尼的坚定支持……七曜历1452年4月11日,因特拉肯废墟以南的广阔平原上,五万八千名步兵、两万两千名骑兵、一万余支魔装枪和55门火炮齐聚一堂,一场决定整个法兰大陆乃至世界历史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摘自洛依德.海斯《神圣法兰帝国编年史》


金色的日光缓缓刺透了平原上潮湿的雾气,无数金色的小孔中,恐怖的沉重步伐不断流出。
一个年轻骑士不安地捏了捏腰际短短的斗剑,右手的长矛微微抖了抖。骑士队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收回握剑的左手叉于腰际,恢复了标准的持矛动作。

压迫的脚步声终于停了,可是战士们的心情没能轻松多久。消散的雾气中,500米外庞大的敌阵如同大山一样压迫着每一个人的眼球。

以火炮和弩兵打头的大约4万名步兵列成了标准的法兰三线阵,即所谓的“海尔加象棋阵”。在不临河的敌军左翼,则是一万余名全身甲胄的贵族骑士组成的庞大菱形阵。无数蓝白法兰十字旗在耀眼的盔甲中迎风飞舞,气势逼人。

派翠西亚默默地注视着敌人漂亮的方阵,近一个多月来一直的焦躁不安出人意料地消失了。

我一定会赢的。没有根据的倔强在心底翻腾着。
步兵只有2.1万人,勉强达到对手的半数。骑兵更加可怜,四千人对阵对方的1万8千人,还不及对手的零头。没有火炮,对手却有接近50门的样子,一万余支新式击发魔装枪是唯一的优势。
自己到底是骑士的女儿啊。她自嘲地苦笑起来。

为了避免被优势的敌人合围,她尽全力拉长了战线,6列魔装枪兵和4列长矛兵组成的27个薄薄方阵从河畔沿着矮矮的高地背脊一路延伸到了山脚。除了作为预备队的1000名轻骑兵外,剩下的全部骑兵和沙美尼盟军的贵族重骑兵都部署在了阵型的右翼,正对着敌人的庞大菱形编队。
为了规避恐怖的猎鹰炮火力,施维茨军利用之前的两天时间在占领的小小高地上抢筑了大量胸墙,现在,全部的战士,正隐藏在这些胸墙的后面,静待着敌人的攻势。

即便处于压倒性的劣势,这些也已经是小小施维茨同盟所能拼凑出来的全部家当了。
为了赶制武器累得吐血的老铁匠,全力制作火化魔法石的玛丽、凯伊老师和同学们那昏暗无神的眼睛……
几乎所有适合作战的精壮男丁,甚至有刚过10岁的孩子,派翠西亚昨天黄昏发现他的时候,正手握一把短短的斗剑和父亲练习着刺杀,他们在因特拉肯的悲剧那一天正好外出打猎……尽管昨天勒令他们离开,今天派翠西亚还是在方阵之间的魔装枪队列中看到了这对父子,就像他们昨天跪下请求的一样,要为亲人讨回血债。曾经的家园,就在他们身后一英里处……

但是抛开这些压力与困扰,在注意到对面那些耀眼的红色鹰旗后,女孩感到,这归根到底不过是她和那个水蓝色眼睦王子的又一次游戏。
 夏洛璐,你好像从小到大还没赢过我吧。一想到这,少女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了微笑。

法兰军在法克特枢机主教的主持下开始了战前的祈祷。高高耸立的镀金法兰十字之下,身着红色法袍的主教开始了布道,刚刚半跪祷告的战士们起身静静地聆听。

主教大声斥责了对面的敌人,声称他们背弃了伟大的真神,竟敢反对神在世间的代言者教皇和教皇的保护者——神圣的法兰国王。
“这实实在在是罪大恶极。”主教以一种无比愤概,就好像他曾经被人家打倒在地又在肚子上踩了两脚的口吻恶狠狠地喊道。

布道的最后,主教庄严地宣读了教皇的谕令:将叛乱者全部革除教籍,他们在天堂将不会有位置,在死后统统将被作为异教徒打入地狱的深处。

法兰军的阵列旋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前排的一些贵族侍从甚至挥舞着长矛,幸灾乐祸地高声叫了起来。
“滚到地狱里去吧,你们这帮猪猡!”
“代我们向魔鬼问好吧,异教徒!”
…………
阵列中的下马贵族骑士和左翼的贵族骑士则保持着沉默。这倒不是他们道德高尚,在他们看来,这伙叽歪乱叫的家伙不过是跟对面相差无几的贱民,鄙夷的笑容浮现在他们脸上。

“真是他妈一场精彩的猴戏!”望着仿佛独自全歼了敌军的主教张开双臂接受欢呼,然后在圣殿骑士簇拥下乐滋滋地回到后阵,侍卫维吉尔凑近了身旁的王子。
夏洛璐忍不住笑了:“谨言慎行哦,维吉尔,我教过你多少遍了。”
维吉尔是一个北部边疆贫苦牧民的儿子,几年前家园被辉格人烧毁,只身逃脱的他因为一身好骑术被夏洛璐看中,做了贴身侍卫。不过,虽然最近作为鹰骑兵的一员接受了骑士徐勋,他却并不信奉法兰的国教,在草海中自由自在长大的他,并不相信神的存在。
“我的父母被杀的时候,所谓无比慈悲的神到哪里去了!”他曾经这样问过夏洛璐。
维吉尔沉默地退了下去,不过,期望他就此学乖,显然是不现实的。夏洛璐再一次拿起了他精致的单筒望远镜。

谩骂与巨大的法兰十字,唉,真是小孩子的招数。派翠西亚无奈地笑了一下。不过,放着不管还是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还是给大家讲点什么吧。调转“马”头。耳边却传来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身着圣殿骑士甲盔的瑞文来到了她的身前。

“可以吗!”蓝色的眼睛喷薄着无法压抑的愤怒。
派翠西亚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后默默地退开。

面对着战士们的凝望,瑞文正了正身体,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弟兄们,我和你们一起相处了整整4年有余。我一直告诉你们‘义人必因信得生’,对面那个出自屠戮妇孺罪人之手的木头家伙,难道就因为镀上了金箔,又有几个人在下面妖言惑众,就可以作为神的化身了吗?我要质问,这是什么道理?”
“真正的神,不在别处,就在我们大家的心中,只要大家尊奉他的教导,倾听内心美德的呼唤,那么,我们的灵魂就一定会得到拯救!!!”瑞文高高扬起握拳的右手,战士们报以嘹亮的喝彩。
“几千年以来,今天,我第一次看到正义和勇敢挺身而出,善良的人们团结在一起,在真神的名义下奋勇前进!”
高声地呼喊:“光荣的自由之子,你们愿意我带着你们祈祷吗?”
嘹亮的长喝再一次响彻四野,震慑了所有人的心灵。

“我们在天上的父亲,
愿人都尊你的名字为圣。
神啊,愿您的国度降临,
愿您的旨意被奉行在人间,如同行在天国。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罪,如同我们免了人的罪。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我们的国度、权柄、荣耀,全都归于你,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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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顿骑兵
光坂一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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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发布于:2009-07-24 18:12
2.4莫尔加藤平原之战(2)
祈祷完毕的瑞文将战马交给身边的侍从后走进了第一线的方阵,接过红白相间的步兵战旗,稳稳地擎旗而立。

这下,轮到对面的家伙们傻眼了,整个战场,戏剧性地沉寂下来。

瑞文调皮地向她做了一个鬼脸,派翠西亚摇着头笑了笑,策马回转。

看到我了吗?咬了咬牙,少女狠狠地扯掉了头部的红色发带,金色的长发迎风而起,宛若流金的战旗。

王子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很美吧?”这话是对着身旁的维吉尔说的。
不得要领的侍卫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子。
“很狡猾呢。大部分的部队还隐藏在山脊和工事后面,想要靠你的魔装枪打赢吗?”兀自地自言自语起来,“太过聪明的话做王妃有点麻烦哦。”
旁边的侍卫已经彻底晕了。

铿锵声中,夏洛璐潇洒地拔剑出鞘。
“让我们开始吧!!!”
在马上将长剑高高举起。
“前进!!!”
重重挥下。

前排旗手的战旗纷纷放平,锐利的枪尖直指前方。
一阵尖锐的弯号之后,震天动地的沉重脚步声再度轰鸣而起。
军容齐整地全线推进。

“守住阵地,没有命令,不准还击!!!”派翠西亚对着传令兵吼道,他们闻声迅速驰向一线的各个方阵。

抵近到约400米左右时,法兰军再度停住了步伐。
平展开来的55门猎鹰炮后,士兵们开始在炮长的号令下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55面红色的小三角旗指向了空中,中央的骑士队长见状命令身后的棋手直起了绣着猎鹰的红色战旗。
“开火。”挥手之间一声号令,身后的红旗猛然落下。


不久,重达15磅的铅弹成片飞进了施维茨军的防线。
虽然这些恶棍大部分打在山脊或者厚厚的胸墙之上撞得粉碎。不过还是有一些找到了目标,嗜血的它们嘶叫着吞噬着身旁的一切……盔甲、血肉、武器,直到筋疲力尽才恋恋不舍地砸入土中。

“稳住,稳住,守住防线,为了你们的家园和亲人,一定要守住!!!”各方阵的队长大声地呼喊着,勇敢地四处巡视,勇敢的身影鼓舞着担惊受怕的士兵们。

一个战士被身旁不幸伙伴的血肉溅了一身,推开友人的残躯,士兵再一次站起来。
好的,右手持矛,将它垂直立于与右脚趾平行的三拳处,左手叉腰,手指向外。默念着队长教导的口诀,士兵冷静地恢复了标准的持矛姿态。

“是不是让魔装枪兵出去扰乱它们的射击,不然胸墙会撑不住的。”身旁的杜戈梅有点沉不住气了。
“不。”派翠西亚咬了咬牙。“魔装枪是我们制胜的关键,要等到他们靠近防线再全力开火。”
“可是……如果他们再继续射击的话,我们的伤亡会很大的。”
“放心吧,那些贵族老爷的耐心可没有他那么好。”派翠西亚坚定地说道。“他们马上就会逼他开战了。”面对自信的微笑,杜戈梅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静静地望着炮火中屹立不动的长矛之林,王子不满地砸了砸嘴。
已经一个小时了,看来,有点棘手啊。默默地感叹。
失神之间,一个全身精美甲胄的骑士驰到了他的身旁,揭开了面甲。

“殿下。”
“啊,库尔伯爵,有何贵事吗?”夏洛璐彬彬有礼地问道。
“是的,殿下。”伯爵一脸的不悦。“请问,什么时候才让我们发起进攻,您知道,我已经快约束不住兄弟们了。”
“我们的弹药还有余裕,火炮也还可以继续射击。”夏洛璐心不在焉地说道,“至少轰塌他们的胸墙再说,在白刃战之前尽可能削弱他们。”
“恕我直言。”依旧是一脸的不悦。“殿下您是不是太偏爱自己的部队了。上次是鹰骑兵,这次又打算给这些炮兵骑士爵位吗?”
真是无礼的家伙。虽然如此,表面上王子还是一脸的平静。
这个家伙是奥兹特华尔的同族亲戚,手握兵权,夏洛璐也得让他三分。不过,他除开一身蛮力外没有什么心机,最近夏洛璐很是把他当枪使了几把。从因特拉肯的大屠杀(还干掉了沙美尼的酋长,这连夏洛璐都不曾料到)到几天前的军务会议(正是这位仁兄带着一帮年轻气盛的贵族推翻了老将们提出的坚守缓兵方案)。
“哪里,我只是希望为你们的冲击扫清不必要的麻烦。”满面春光,让伯爵一阵感动。
“这就不劳殿下您费心了。”伯爵豪气冲天地说道,“我们可是被先代陛下盛赞‘城墙也无法阻挡’的骄傲骑士。在我们勇不可挡的高雅之下,这些只敢躲在泥胚后面的贱民根本不足为惧。”

鄙夷的微笑浮上了王子的嘴角。
你们这些愚蠢的铁罐头确实应该被扫进垃圾堆了。
恨恨地想着。

炮击停止,确认第一线的敌军方阵已经穿过炮兵与弩兵调整为进攻的横阵后,派翠西亚命令她的部队脱离工事完成阵列。
在成四列的长矛方阵之间,一万余名魔装枪手列成了整齐的6列横队,等待着射击的命令。

朱诺稳稳地立在枪手们之中,静静地注视着不断压上的敌人。
稳住,稳住。心跳的叮咚声清晰可见,不仅是自己的,朱诺甚至听到了其他战士的。
200米……
不,还没到,还差一点。纷飞的蓝白十字旗,正午阳光下反射的铠甲光泽,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爬了上来,朱诺的头皮一阵发麻。
200米,好了。
“注意!!!”朱诺用尽全力吼道。
几十个队长回音一般重复着他的口令。
“回转射击,预备……”朱诺的右手高高举起。
“射击!!!”

第一排的战士半跪着扣动了扳机,一阵闷雷过后,整齐地起身后转,通过第二排的间隙向后跨步走去。第二行的战士随后跨前一步,半跪下去,端枪瞄准,等待着开火的口令,而此时此刻,设计完毕的士兵在队列末尾已经重新调整成了一列横队,装填弹药,等待着下一轮的射击。

行进中的法兰步兵突然沐浴在对方连绵不尽的弹雨中。第一轮射击就打倒了为数不少的下马骑士,余下的人赶忙竖起盾牌构筑盾墙,这个举动进一步减缓了他们推进的速度。前进的方阵之后,横七竖八的躺着近千具尸体,他们中很多其实没有断气,但是铅弹明显比剑矛有着更大的杀伤力,他们骨头碎裂,内脏破损,痛苦地呻吟着,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前进到150米左右时,骑士们发现即使是嵌刻着抵御火系魔法石的盾牌也已经完全抵挡不住对方成排铅弹的轰击了。气恼中,冲锋的号角胡乱响起,他们乱七八糟地冲向眼前可恶的魔装枪手,恶狠狠地想象着自己待会把他们开膛破肚的场景,两眼飚红。

80米,好!朱诺喜上眉梢,这下该他的发明出场了。
绰号“黑镇锤” 以脾气火爆在施维茨军中闻名的朱诺当初就很不喜欢丽洁.托尔巴斯创造的这套非常“娘们”的战术,他背地里戏谑地管这个一个姑娘发明得到另一个姑娘支持推广的战法叫“纺纱”。当然,这话他只敢背地说给他的兄弟伙,比如杜戈梅和瑞文(其实两个都早把他卖了),当面……囧……“暴龙”的可怕,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注意!!!”朱诺豪情满怀地吼道。
“两列成一列!!!”
在这个命令之下,后三排的魔装枪兵整齐地前进,跨入了前排战友之间的间歇。

只靠一个口令和动作,施维茨军的正面就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三列横阵。第一排半跪,第二排稍高,第三排直立,端枪瞄准,等待着在同一时间将全部铅弹送入敌人的胸膛。

老子的“雷霆”,好好地全部吃下去吧。
朱诺得意的笑着。“雷霆”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起的,相当拉风。
右手高高举起。
“射击!!!!”
毁灭性的齐射瞬间织就了恐怖的火网。六倍密度的铅弹之下,冲锋的法兰军被打得死伤枕藉。
前排倒下的一大片尸首又绊翻了后排不及止步的士兵。整个横阵,就如同猛撞在城墙上的牛群一般,一片大乱,进退不得。而对手,正在装填上膛,准备用新一波的弹雨让他们彻底“冷静”下来。
第一阵的法兰军队长们无力地呼喊着,希望尽快恢复阵型,一个耳膜破裂的持矛侍从茫然的看着他们,看着身旁血肉模糊的同伴,面面相觑……


处于阵型最右翼的3个方阵和骑兵之间的魔装枪手们此刻却无法享受“雷霆”的快感。他们的正面,是正在疾驰而来的近万名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骑士。

在丽洁和杜戈梅的指挥下,魔装枪手们部分留在了丽洁指挥的骑兵编队的间隙,部分撤到了方阵的后面。骑兵之间的魔装枪兵接到了装填弹药继续射击的命令,而撤到方阵之后的则换上了地上的重戟等兵器,准备加入近战。

50米,转眼之间敌人的骑兵已经逼近到了这个距离。杜戈梅紧张地攥了攥已经湿透的手掌。
杜戈梅指挥的方阵更右边,穿插在骑兵之间的魔装枪兵再度释放出了恐怖的“雷霆”,敌人前列的骑兵纷纷落马,队形也陷入了混乱。丽洁呐喊着带着骑兵们拔剑杀了上去。战马猛烈地撞在一起,骑兵之间激烈而野蛮的混战在杜戈梅的眼前拉开了帷幕。

不过杜戈梅没有余裕替丽洁担心了,他的正面,密集的重骑兵列成吓人的箭形队,全速冲锋,端在半空的重型骑枪纷纷放平,恐怖的马蹄,震得杜戈梅脚下的大地抖动不停。

20米了!!!!
“注意,防御!!!!”杜戈梅用尽吃奶的劲吼道,仿佛希望把敌人喝回去一样。
“坚持!!!!胜利!!!!”士兵们齐声高喊。
左脚齐齐向前一大步,右脚同时外张,双手将矛尾狠狠杵在了左脚脚窝之下。完成这些之后,战士们身体前倾,放开长矛的右手拔出了腰际的长剑。
这3个方阵都是经过挑选的弗鲁隆根战役老兵。

骑士们惊恐地看着眼前这3个刺猬一样的怪物,6米的密集长矛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他们急忙减速想要从方阵间的间隙绕过去。但是,还是有几十个反应不及的前排骑士迎头撞了上去。

幸而穿过间隙绕到阵后的一个骑士现在非常火大。
“妈的,这群贱民,这下你们完了吧。顾头不顾尾的蠢货。”恶狠狠地掷出骑枪,拔出剑来准备从后面直接杀进方阵去。
身旁的伙伴突然口吐血沫栽下了马。骑士意识到了身后的危险,赶紧掉过马头,迎面一柄战戟沉重的斧刃狠狠地砸了下来。
散兵和队形大乱的重骑兵也爆发激烈的混战。

不满的咂着嘴,夏洛璐策马踱步。
没想到第一波的步兵这么没用,竟然连敌人的阵线都还没触到就不行了。那帮愚蠢的骑士本来就没指望过他们……
不行啊,这样下去,会被她看不起的。夏洛璐无奈地苦笑起来。
“殿下,让我们上吧,我们会从左到右把他们的阵线杀个对穿。”维吉尔焦躁地吼道。
“不,如果你们现在插手,那帮老爷非但不会领情,还会认为是你们抢走了他们的功劳。”夏洛璐说道,“何况,我留着你们还有其他用处。所以,忍耐吧,忍耐。”
这话有点耳熟,但是是什么人说的呢,他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猎鹰炮向第一波步兵身后齐射,封闭那帮蠢货的溃逃路线。齐射过后,第二线前进。”王子沉思了一下,对着传令兵说道。“同时告诉各弩兵队长,敢有溃逃者,直接射杀。”

王子的命令不久得到了忠实的执行。隆隆炮声中倒下一片过后,意识到后退必死无疑的步兵们在绝望中硬着头皮顶了上去。他们身后,完好无损的第二线步兵也开始接近施维茨军的防线。

敌人终于还是逼了上来。朱诺想,他都还没有享受够“雷霆”的说。
唉,没办法了,反正也没指望过只靠魔装枪就打赢。
“枪兵,后撤!!!!”
魔装枪兵们闻声迅速从方阵的间隙撤到了后阵,在那里,他们将拣起长柄兵器和剑盾,准备加入近战。

朱诺退到一个方阵脚上停了下来,放眼望去。
敌人已经几乎逼到了跟前,不足30米了。

“注意!!!”朱诺大声地开始发令。
“垂直提矛!!!”战士们右手提矛,左手同时在腋下握住了矛尾。
“端矛!!!”右脚向前一步,矛身顺势斜沉了下去。
好,好,稳住,朱诺屏住了呼吸。

20米!!!
“冲锋!!!”朱诺提剑冲了出去,身边,一个已经拿到长戟的年轻战士紧紧跟了上来。
长矛兵们的右手在口令中迅速抬升,矛身水平地指向了正前方,前倾小跑,头都微微偏向了左侧,后排的3支长矛借助这个空隙伸了出来。

玩命向前的法兰军面前,魔装枪兵纷纷散去,可是还没来得及暗自庆幸一下。他们眼前,一排排高耸的长矛被迅速放平,密密麻麻的锥形矛头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
几个躲避不及的家伙被穿到了矛上,狰狞的嘶叫,“久经考验”的法兰步兵狂跳不已的心终于彻底崩盘了,一片歇斯底里中,争先恐后向后狂奔而去,迎面撞在正在前进的第二阵列上,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气势如虹的施维茨军趁势杀了上去。
身后的弩兵又是一轮齐射,黑洞洞的炮口下,绝望的法兰军凭着人数的优势好不容易顶住了长矛的戳刺……

从晨8时开战算起,已经整整5个小时了,从双方开始近战算起,也已经接近4个小时了。
法兰军已经投入了前两线的部队,除了王子身边压阵的鹰骑士,他们也已经没有预备部队了。他们的对手本来就只有一条阵线,除了派翠西亚身边的1000名轻骑兵,他们也再没有部队了。

现在,双方在漫长的战线上激烈的僵持着。
缠斗在一起的散兵们手持短兵器相互戳刺……
下马骑士们挥舞着盾牌和长剑企图杀入恐怖的长矛方阵……
被冲到跟前的敌人切腹取肠的长矛兵至死都还死死拽住自己的长矛……
一个手持小圆盾的孩子用斗剑狠狠刺进了杀到方阵跟前的骑士腋下……
一个老兵用尽全身力气挥舞长柄重戟将骑士砸下了马……
几个面对长矛方阵的骑士徒劳地打马乱转,大叫大嚷……
士气受损的法兰军和不及他们半数的施维茨军正杀的难解难分,双方都已经达到了极限,战斗,似乎会无限制地持续,直到一方死绝为止。

但是,这只是就步兵而言,丽洁的3000名轻骑兵,虽然凭借步兵火力的支援勉强挡住了对方7000名重骑兵的数波攻势,但这时,面对源源不断汹涌而来的敌人,他们才是真正的达到了极限。

丽洁的最后一个传令兵被刺穿了脖子,栽倒在马下全身是血。丽洁奋力挥开一个骑士重重劈来的剑,张目四望,幸而活下来的己方骑兵已经不剩几个了。
“散开!!!散开!!!!撤退!!!!”丽洁不顾疲倦大声喊着,口腔里的血腥味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体力透支的严重。

贵族骑士们兴奋地追击着落荒而逃的对手,库尔伯爵更是一马当先。
“呵呵,这帮贱民,终于不行了吧,收拾了你们,我们就从这里横扫你们的侧后。”伯爵得意地喊着。
身后突然意外的骚乱,伯爵下意识地回头,跨下的马却突然重重地倒在地上。滚下马来,仰面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魁梧青年,手持硕大的斧枪,重重地斩了下来……

“妈的,终于让我们等到了!!!”达葛纳兴奋地抽回战斧,“一个都不要让他们跑掉,把亏的都给我赚回来!!!”又是一记沉重的斩击,一个贵族骑士连同他的战马被劈成了两瓣。
“哦!!!!!” 手持硕大斩斧的沙美尼武士们齐声喝彩,狠狠地杀进一片混乱的骑士中间。

达葛纳满意地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沫。
派翠西亚这个死丫头,竟然要我们趴在这个烂小丘后面等那么久,待会一定要骂死她。不过……看了看身边死尸身上精美的战甲……这些奖品还真是一等一的好货,这倒没骗我们,呵呵,兄弟们会高兴的。

派翠西亚在小丘上一直关注着自己右方的战斗,当看到敌人的重骑兵落入陷阱终于被杀得一片大乱之后,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
“是时候了。”派翠西亚拔出了腰际的武神之剑,策马转过身来,骑兵们信心满满地望着她,“跟我来!!!”
“哦!!!”齐声的呼喝中,美丽的银色战旗一路奔驰向右,插入敌人溃败骑兵留下的巨大缺口,带着锐气凛凛的沙美尼武士,狠狠杀向法兰军的侧后……
“胜利,胜利!!!”齐声的欢呼伴着飞舞的银色战旗在整条施维茨军的阵线响起。

“殿下!”维吉尔再也憋不住了,“快让我们上吧,不然就全完了!”
“不。”王子仍然是不可捉摸的镇定,“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你们做。”
“走!”夏洛璐策马喊道。
“去哪里?”维吉尔依然不明就里。
“王都。”

徐徐撤走的无数鹰旗之后,法兰军全线崩溃……

七曜历1452年4月11日……经过近一天的鏖战,施维茨军最终击溃了强大的法兰军……夏洛璐王子的表现饱受诟病,与部下失和在前,鲁莽进攻在后,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投入预备队而是莫名其妙的撤走,实在难以相信这是曾经取得穆森泰尔大捷的指挥官……在战斗的最后,士气彻底崩溃的大批法兰步兵干脆坐下来等待投降……这次丢脸的惨败引发了法兰政局的巨大动荡,近百次大大小小的暴动在以后的两个月中陆续爆发……有作战经验的精锐部队不是阵亡就是干脆倒戈投降,雷金王朝的寿命实际上就此进入了读秒阶段……一个月的休整与补充后,士气如虹的施维茨军开始向王都挺进……
——摘自洛依德.海斯《神圣法兰帝国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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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仗真是连我的意志力都在考验了 我整个人都写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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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9-07-30 17:10

曾经一面之缘的商人
    2.5王都
黑暗的夜幕浓浓地笼罩着法兰的王都,空无一人的小巷上,两个骑士策马穿梭。
马蹄踏在碎石的小路上,发出了节律分明的得得声。
一只狗儿警觉地吠起来,门沉重的撞在墙上,院子里旋即传来了踢打声和狗儿委屈的哀鸣。

4月的惨败过后,王都便颁布了宵禁令,前方的消息再也没有传回来,私下倒是有人在传说,6月穆森泰尔要塞的守军哗变,8月伊兰茨的再次惨败,超过10万的叛军正在逼近王都……
这还是比较靠谱的,还有一些什么叛军得到了魔族乃至龙族的加盟,甚至有说叛军得到了沙美尼人神灵相助的……市民们的神经早已经在这些流言蜚语的轰击中麻木,没有人再像当初4月那么“大惊小怪”了。而且,好几个“长舌妇”已经莫名奇妙地失踪了,比如前几天那个说看到主人正在收拾金银细软打包装车的伯爵家女仆。
大家只想过好今天的小日子,没有必要招惹是非……

两个骑士就这样静静地穿过了大街小巷,马蹄声渐渐远去,居民们暗自庆幸着。

一个小巷口,三个身披斗篷的人从阴影中围了上来。两个骑士远远停住,为首的跳下马来,走进银色的月光。

“殿下。”三人弯腰行礼。
“恩。”王子蓝色的眼睦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谁负责。”
“是属下我。”三人之一趋前一步。“骑士队长闵采尔,目前一切正常。”
“恩,很好,队长。”王子转身示意还在马上的侍卫跟上来。“客人们情况怎么样?”
侍卫将两匹马递给了一旁的士兵,跟着王子和队长进入了幽深的小巷。

“殿下,客人们都如约而来,现在全部在屋子里。”
“你确认吗?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的,属下亲自一个一个确认的。”队长拍着胸脯,“之后我们立即包围了屋子,这里的地形我们很熟,保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王子微笑了一下。“那好,我看也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属下明白了。”队长再一次弯腰行礼,匆匆跑开。

一间爬满青藤的白色墙面双层小屋,除开四面临街外,朴素得不能让人感到有任何特别之处。如果没有熟悉内情的人专门指出,相信不会有人将他与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商会领袖——克莱斯联系在一起。
可是就在刚才,屋子附带的小小花园外,突然平添了上百具火把,照得黑夜宛如白昼一般。

一个邻居战战兢兢地走到了自家的窗前……亮闪闪的火把,斗篷,大檐帽上的白色羽毛,黑色的皮衣,还有,好多他们腰际泛着金色光芒的……倒吸了一大口凉气,黄铜的刀柄!!!

我仁慈的神啊!!!
受惊的“本分人”赶紧吹熄了手中的蜡烛,带着老婆孩子连滚带爬地躲进了地下室,瑟瑟发抖。

维吉尔拨开了身前肃立的战士,跟在王子身后,来到了小屋的正门之前。

雕刻着精美纹饰的桃木大门犹豫了一阵之后,终于悠悠地打开了。
克莱斯胖胖的圆脸出现在了门后,身后是他的几个表兄弟,僵硬而苍白的脸由于紧张不可掩饰地抽搐着。

“这真是,什么事竟然劳动王子殿下大驾呢……”故作殷勤地笑着,克莱斯走了上来,却被上前的维吉尔伸出刀柄抵住了面门。
商人吓得倒退一步。
“这个……这个……呵呵,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呢?”预感到大事不妙的商人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啊!”王子望了望克莱斯的身后,笑了起来,“你们克莱斯商会的精英们都在呀?不用在各地照看生意吗?”
“那个……那个……只是想念大家了,就叫来聚聚。”额角已经渗出了小小的汗珠。

“啊!”王子笑得更开心了,“是吗?这种时候?你不会告诉我你也对伊兰茨附近的那件事一无所知吧?”
“…………”商人忍不住掏出手巾来拭了拭额角。
目不转睛地盯着商人,王子的笑容突然冻结了,轻轻地搓了搓牙齿,咯蹦作响。
“直说了吧。”王子踱到了商人的身侧。“你这个可诅咒的谎话篓子,准备把各地商会的东西能打包多少打多少,扯起大帆躲到海外逍遥去吧?”
“不……不,没有这回事……不,我是说,我错了!”商人猛地跪了下来,抓着王子长衫的一角掩面而泣。“求您慈悲吧,看在神的份上!”

王子递了一个眼色,维吉尔飞起一脚踹在商人的肩上,他重重地倒了下去,裹成一团抽搐起来。
门边的人群一阵骚动,一个女人发出了惨叫,克莱斯的表兄弟扑到了他身旁,惊恐地望着王子。

王子轻咳了一下,一片恐怖的铿锵声中,在场的战士们抽出了鞘中的马刀,火焰的映照下,刀刃闪烁起刺人的寒光。
克莱斯商会的人全都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现场再一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忍住脱臼肩膀的剧痛,克莱斯推开了兄弟,爬到王子脚边。
“求求您,饶过我们吧!您知道的,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我再也不敢了!!!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主子,我一定会全力效忠您的!!!”不住地吻起了王子的马靴。

“住口,你这个猪猡!”王子愤愤地抽回了靴子。“这话你对着那些被你逼死的老弱妇孺去说吧,对着那些被你抓去填了要塞基脚的民夫说吧,对着那些在魔族之森被魔兽咬成肉渣的难民们说吧。他们正在地狱里,渴求着你的血肉来平复他们那饱受折磨的灵魂呢。”

痴呆地仰头看着王子,商人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夏洛璐.雷金.法兰竟把这些算到我头上……哈哈……哈哈。”绝望给了商人勇气,把他十多年的憋屈喷发出来,“我告诉你,所有人都有资格鄙视我,都有资格指责我,只有你,这个可诅咒雷金王朝的王子没有!!!”

“你他妈的活腻味了是吧,竟敢直呼殿下的名讳。”维吉尔扬起刀柄砸了下去。
趴在地上的商人捂住流血不止的头,再度昂了起来,愤愤地瞪着王子,勃然大怒的维吉尔再度扬起刀柄,却被夏洛璐拦住了。
“怎么?不敢杀我了?不想要我这个肮脏人的性命了?哈哈……这就对了!”商人绝望地狂笑着,“说什么被逼死的老弱妇孺,说什么民夫,说什么难民,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不就是你父亲和他掌心的奥兹特华尔,‘克莱斯,你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是的,他妈的说得好,是到时候了,想要疯狂榨取民脂民膏来继续他们那场可诅咒战争的时候就来找我了。我能说什么,我敢说什么,我这个小小的商人……你自己想想,哪一次我们雇来的打手抓人拆屋的时候,背后不是远远地杵着那些所谓国王的忠勇士兵……真他妈的,肮脏的事儿我们做尽了,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除了自己抠出来的几点散碎银子,你当我愿意吗!!!……哈哈……哈哈……”商人突然绝望地嚎哭起来,“早就猜到有这一天,早就猜到你们这帮畜生要来这一手,好啊,杀了我呀,就像你们雷金王朝的祖先对那些可怜的高利贷商干得一样……呀,不,我比他们幸运,你们马上也要完蛋了,施维茨人还在气头上呢,那个大小姐你们怎么可能打得过,她会替我要了你们的命的,老子在地狱的入口处等着你们!!!”
商人又哭又笑地吼着。

一手拦着怒不可遏的维吉尔,夏洛璐蓝色的眼睦出神地盯着地上满身污垢的商人。

人类,就是这样不可救药的存在吗?被他人当做棋子,把他人当做棋子……父亲呢,玩弄着所有人的他呢,不过是雷金王朝这个可见而又不可见怪物的棋子罢了。这一切结束了又会怎么样呢,太阳照样升起,这样的棋局再一次开始?那么,那些已经死去的和那些即将死去的人,他们的价值又是什么呢……我现在做的,又有什么价值呢?
金色的长发和银色的战旗突然划过了王子迷惘的心海。
对啊,还有她啊,也许她会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啊!
唉,唉,不行啊,刚刚要她不要逃避,刚刚要她相信自己。我现在却要自私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吗?不行啊,太自私了……
但是,但是,跟着你我确实看到了那么多不曾见过的美好,看到了你创造的那么多奇迹……我相信你,不论怎样,就让我,自私地,不负责任地把这个愿望交托给你吧。
而现在,我会尽力帮你清除掉这个肮脏的旧世界。

“统统杀掉,一个不留。”冰冷的命令回荡在肃杀的空气之中。

七曜历1452年7月,法兰军聚集了全部剩余的贵族武装共3万2千人于伊兰茨附近试图阻挡不断挺进的5万施维茨军……施维茨军50门猎鹰炮半个多小时的轰炸过后,伤亡惨重的贵族骑士乱七八糟的发起了冲击,被两万余支魔装枪打得一片大乱……气势如虹的长矛方阵不经散兵开路,直接发起了恐怖的冲锋,一些已经杀红眼的魔装枪手们甚至狂叫着手持短剑冲到了方阵之前……前后不到一个小时,战斗就分出了胜负,法兰军的表现与其说是英勇还不如说是彻头彻尾的闹剧……夏洛璐王子的精锐鹰骑士再度不发一弹旁观了整场战斗,直到最后护着王子与国王撤回王城……更加丢脸的惨败最终砸断了王朝的脊梁,几乎所有的行省随后宣布与威信扫地的王朝脱离关系……8月,雷金王朝决定放弃王都,撤往故都——采尔内次……当月末,国王、王妃与国务大臣等人在王城离奇遇害,夏洛璐王子仓促登基,当夜即悄悄撤往采尔内次……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因为恐惧乱军报复选择了随行……尼桑姆行政官和一些勇敢的公务员被指定留下,以便和即将兵临城下的施维茨军交涉。
——摘自洛依德.海斯《神圣法兰帝国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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