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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油~炸~臭~干
许久没有吃到家乡的油炸臭干了。这四四见方，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臭干子，似乎在很多地界都久负盛名，然而，唯有家乡的味道，才是最叫人难以割舍的。细细计较起来，家乡的油炸臭干其实分为两种。一种是街头巷尾的定点贩卖，常见一些小贩支起一只油锅，摆上成箱的臭干，随炸随卖。臭味传出，不用吆喝，自然有人光顾。摊主挥舞着一双巨大的筷子，将臭干在油锅中上下翻转一番，起锅沥干油，淋上红灿灿的水大辣（方言，应该是一种腌制的特色辣椒），金黄的臭干就可以入口了。一口咬下去，水大椒的辣味、油炸的香味、臭干子的臭味、豆腐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还有那个烫劲，真真叫人欲罢不能。最过瘾的，莫过于饿着肚子站在摊点边，三两口解决掉，一抹嘴，对老板叫嚷着：再来一块！——虽然有失风雅，确是大呼痛快！另一种干子形制要小些，约莫只有第一种臭干的四分之一大小，一般是老人家挑着担子且行且停，走街串巷的吆喝——最值得说道的，便是这叫卖声了。简简单单“油~炸~臭~干”四个字，以粗粝的嗓音勒直了嗓子用方言呼出，抑扬顿挫，每一字都刻意地拉长，第三个音节还得婉转地回旋一番，很有自得其乐的感觉，而这声音则传得极高，传得极远，令周围的住家皆可听得分明。这一种沿街叫卖的臭干，不同于上面一种，炸完之后往往以细长的竹签串起来，同样地淋上水大椒，可以把玩着边走边吃，深得小孩子们的喜欢。可惜的是，这般的摊点，如今已经是很难觅得了，未尝不是憾事一件。 还有一点颇为重要，这两种臭干的煎炸功夫皆大有考究。须得督促着摊主炸得久一些，滋味才能深入，倘若运气好遇上了回锅的老干子，就更可以暗自庆幸了。而这一般逾老逾香的坚持，便是老食客与过路客的区别了，是值得自傲的资本。 少记些许，只怀念耳！ 2.糖球和甘蔗汁 前几天回家，泡澡堂子出来，一点机缘，忆起两样久违的吃食。一样曰糖球，其实也就是所谓糖葫芦，但又不是那个鼎鼎大名的老北京冰糖葫芦，简简单单一名儿，好记，好吃，更省却了名人大家的那点累赘。糖球儿，听起来似乎就是红彤彤，圆滚滚，甜滋滋的，特有喜庆劲儿，什么时候买来一串饕餮，都会大呼过瘾。另一样曰甘蔗汁，旧式的澡堂门口经常会有人现榨现卖，看那简易的装备，胡乱摆放着的一节半截的甘蔗原料，料不会很卫生，然而小孩子们肚子里的馋虫可是势不可挡的，摊主的叫卖永远都有着很大的市场。记忆当中，无数个愉快的下午就是嚼着糖球儿，喝着甘蔗汁，笑闹着度过的。很奇怪的，忽然就把这些话记下来了，没什么由头，似乎也不是想怀念些什么，只是觉得，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平平淡淡的，一如这些个小吃渐渐地淡出我们的视野，忽然在不经意间撞见了，格外地欢喜一下罢了。 3.鱼汤面与烫干丝 这两样，算是家乡早点的绝配！ 鱼汤面，汤得是前一夜猪骨与鱼骨熬出的浓汤，色白如奶才算是到了功夫，配上些许葱花，可算得上飘香千里；面需得下得劲道，最好是头汤水下面，方能爽滑可口，唇齿留香。（说起来，苏州呆了这么久，历史悠久的面馆去过不少，名声再大，那寒碜的酱油红汤，细得过分的面条，实在难如咱的法眼啊！） 烫干丝，没有扬州地界的出名，默默无闻却并不妨碍她的美味。除去主料也就是配上姜丝、香菜、花生米一类随处可见的佐料。一切的功夫尽在切丝的刀工与酱汁的调配上，太粗太细皆不可，过软过硬亦不成，非得拿捏得精细，方能嚼劲十足又入口即化。 一碗鱼汤面，一碟烫干丝，再泡上一壶茶，很是一顿心满意足的早点了。最有意思的是，地道的食客干丝并不以碟称，而是曰“客”，一客干丝便是一人份的量，可多可少，全凭摊主与客人自行拿捏，本不必斤斤计较，也就自然平添不少人情味。早些年，这样一份大餐也就只需两块大洋，如今水涨船高，已经非得七八块不可了，这着实有点他奶奶的——骂上一句，但是该吃的还得照样吃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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